秋根跟在温金海的身后，一脚一脚地踩着土，一忽觉得亲近，一忽又觉得陌生。心情也像那双脚，在心里，起起落落的。
两ä人一边走一边唠，不觉不知地到了甸è子芯上。再几十步远，就是原来的黑水泡子了。却见曾经水波荡漾一望无边的黑水泡子，已全没了往日的景象。干巴巴的，连丝水影都不见了。那块看似生硬的地皮上，浮ด着一层隐隐的黑色，没有绒绒的绿草，只是枯着一大棵一大棵的秧子，残败地四散立着。那地面，如裸露的皮肉一般，无助地匍匐着，经着风雨，看着让人心疼。温金海的脚步明显地慢了下来，踩在那松散散的黑土上，小小心心地，像怕踩疼那地皮一般。
秋根的娘是在又过了两个车站之后醒过来的。她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独自躺在座位上，身上盖着温金海ร的褂子。人却不知道去哪了。过了半天，才见温金海从过道那ว边回来。秋根娘有些抱歉地问他，说，二哥，是不是我睡着你没地方แ坐了？温金海说，不是，我坐着也累了，正好去那边走走。表情上，已没了丁点的不自在。
而秋根他娘的这个妇女主任，在黑龙江回来的第二年，就请辞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