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面包树上的女人作者：张小娴
第一章那些少年的岁月
一九八六年，我们保中ณ女子中学的排球队一行八人，由á教练老文康率领，到เ泰国集训。我在芭提雅
第一次看到面包树，树高三十多公尺，会开出雄花和雌花。雌花的形状象一颗圆形的钮扣，它会渐渐长
大，最后长成像人头一样的大小，外表粗糙，里面塞满了像生面包一样的果肉。将这种果实烤来吃，味
道跟烤面包非常相似。那ว个时候，我没有想过，我是一个既想要面包，也想要爱情的女人。
八六年，我读中七。我和朱迪之、沈光蕙是在中二那ว一年加入排球队的，我们被球队那套红白间条
制服迷死了！而且五十岁的老文康教练在学校非常有势力，他喜欢挑选样貌娟好的女孩加入排球队。当
时能够成为ฦ排球队队员，是一份荣誉。
跟我们同时加入球队的，有韦丽ษ丽、乐姬、宋小绵、叶青荷和刘欣平。韦丽丽是一个例外－－她长
得不漂亮，健硕黝黑，头干硬浓密卷曲，活脱脱象一块茶饼。中二那年她已๐经身高五尺七寸，后来更
增到五尺十一寸，她那ว两条腿，粗壮得象两只象拔。她是天生的球员，老文康找不到เ拒绝她的理由á。
乐姬是校花。她的确美得令人目眩，尤其穿起排球裤，那两条粉雕玉琢的美腿，真叫人妒忌！也许
因此，她对人很冷漠。
我叫程韵。
在保中七年，我们没有见过什么เ好男人。连最需要体力的排球队教练，都已经五十岁，其他男教师
，更是不堪入目。
朱迪之比我早熟。她喜欢学校泳池新来的救生员邓ฑ初，他有八块腹肌和一身古铜色皮肤，二十岁
，听说从南丫出来。
为了亲近他，迪之天天放学后都拉着我陪她去游泳。
为了吸引邓ฑ初的注意力，迪之买了一件非常暴露的泳衣。穿上那件泳衣，会让人看到乳沟－－如
果主人胸部丰ถ满的话。可惜，读中ณ二的迪之，才十四岁，还未育，穿上那件泳衣后，我只看到她胸前
的一排肋骨。那个ฐ时候，我们几个ฐ女孩都是平胸的，除了韦丽丽。她育得早，身高五尺七寸，曲线也
比较突出，她又不戴胸ถ围，打球的时候，一双乳房晃动得很厉害。我猜想她不大喜欢自己้的乳房，所以
常常驼背。我和迪之ใ、光蕙、小绵、青荷、欣平私底下讨论过一次，我们不希望乳房太大，那ว会妨碍我
们打球。
到了冬天，学校泳池暂时关闭，邓初ม放寒假。我不用再陪迪之ใ在乍暖还寒的十月底游泳，暗暗叫
好。迪之虽然有点失落，却很快复原。少女的暗恋，可以是很漫长的。
那个寒假，生了一件大事。宋小绵在上英文课时，第一次月经来了。她把浅蓝色的校服弄得一片
血红，尴尬得大哭起来。她们说，她第一次就来这么多，有点不正常。第一次通常只来很少量。这件事
很快传开，小绵尴尬得两天没有上课。
我希望我的月经不要那么เ快来。每个月有几天都要在两腿间夹着一块东西，很麻烦！我说。
听说月经来了，就开始育。迪之ใ倒是渴望这一天，一旦育，她便名正言顺ิ恋爱。
终於，来了！
迪之ใ在上历史课的时候，觉自己的第一次月事来了，乍惊还喜地告诉我。当天正是星期三，放学
后要到排球队练习，迪之到เ总务处借了卫生巾，又大又厚，非常不自在。我暗里庆幸自己的麻烦还没有
到เ。怎知道在更衣室沐浴ภ时，我的第一次月事也来了。
程韵来月经啦！迪之在更衣室高呼。我难堪死了！迪之常说，我们是在同一天成为女人的。也
许因为这个缘故，后来我们曾经误会对方，也能够和好如初。
我和迪之住在同一条街，父母都不大理我们。月事第一次来的晚上，我们一起去买生平第一包卫生
巾。那时是一九八一年，级市场不及现在普遍，买卫生巾要到药房。药房里都是男人，有些女人很大
方地叫出卫生巾的牌子，但我鼓不起勇气向一个男ç人要卫生巾，迪之也是。那天晚上，我们在药房附近
徘徊了两个ฐ多小时，药房差不多要关门了，我们才硬着头皮进去买卫生巾。由于飘然卫生巾的电视
广告卖得最多，我们选了飘然。后来，又轮到เ沈光蕙。到暑假前，青荷、欣平、乐姬都有月事。这
时，韦丽丽才告诉我们：
我小学六年级已๐来了！
我们目瞪口呆，小学六年级就来？真是难以想象！
听说现在的女孩子，六年级来月经并不稀奇。有些女孩十二岁已经有性生活。我们十四岁才有月经
的这一代，也许因此比她们保守，仍执迷于与爱并存的性。
后来，我和迪之都有勇气自己去买卫生巾。许多许多年后，迪之还可以叫男ç朋友去替她买卫生巾。
但，我不会。我看不起肯替我买卫生巾的男ç人。
朱迪之说得对，女孩子的第一次月事来了，身体便开始育。每次练习结束后，我们躲在体育馆的
更衣室里，讨论大家的育情况。
我将来一定是平胸的，我妈妈也是平胸的。小绵有点无奈。
我喜欢平胸！平胸有性格，穿衣服好看。青荷说。
青荷是富家女，住在跑马地，父亲是建筑商。她的家有两层高，单单是那个ฐ平台，也比我们的体育
馆大。她是家中幺女，两个ฐ姐姐在美国读书，父母最疼她。我们参观过她的衣柜，衣服多得不得了，全
是连卡佛的是一九八一年的连卡佛！。如果拥有这几个衣柜的衣服，我也愿意平胸。
平胸有什么เ好？沈光蕙揶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