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是岚冰姑娘啊,快进来快进来。”喜娘眉眼几乎ๆ弯成了月牙。
没有……什么也没有……
亓官犹歌一拍脸,不疼,但精神好了些。回过神,却又叹气,弯下身把头靠在膝盖上。
“都早上了么?”亓官寒澈望向再一次泛白的门外,神色有些恍惚。
亓官寒澈无奈,虽说心疼他肚饿,但祖宗家法也不可随意违背,只好安慰道:“忍忍吧,再忍七天便好了。”
仆人应了一声,退下去请管家。
亓官寒澈拉开轿帘向外望了望,眼底闪过一丝不安。事实上天师所所谓的天机,他也毫无头绪。
院外传来沉稳的脚๐步声,亓官犹歌站起身,欢欢喜喜地跑到院门迎接。亓官犹歌无非必要不能出门,常在隽夏殿走动的又只有那么几个,听得多了,便也懂得听声辨人——霜若走路健步如飞,步履却稍微有些凌乱;弦善的步子可以直接以“莲步”形容;岚冰和蝶夫人的走法有些像,都是柔弱轻盈,只不过蝶夫人更为庄重大方,岚冰较之就要快些。院外来者龙行虎步,铿锵有力——亓官寒澈。
“我自然知晓你只是想同我说话,可别人不一定会这么觉得。”弦善挣扎无果,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亓官寒澈轻叹一声,“青蝶她多虑了。”
亓官寒澈拉开门,霜若岚冰便捧着水盆衣物走了进来,替两人梳洗。
只见瑾岚园中央的桌上,摆满了他向往已久ื吃的美味佳肴!
“谁指使你来的?!”亓官犹歌咆哮如雷。
“我说了你也可以继续逃。”亓官寒澈仍嫌脸上有些湿,又不想让侍从进来打扰,便自己้用锦帕擦了一道。
“唉,别别!”亓官犹歌忙抵着门,忽地想起柳绮诗给的玉佩,便掏出来递给门子道:“你把这个给贺大人看,他自然会来见我。”
亓官犹歌刚ธ逃离桎梏又遇见这么เ乖巧可人的小猫,不由得满心欢喜。夹着菜正欲入口,却只见那ว小猫却忽然四肢无力地趴在桌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没几秒钟便头一歪,再也不动了。
“何解?”贺溪城问。
“霜若啊,我真的要嫁啊?”少年仍不死心地问道。
“你醒了?”亓官寒澈问,淡薄得不带任何情绪。
“娘娘请。”抒息回道,两人便一前一后离开了天牢。
天牢较之地牢唯一的好处,便是好歹能从那小小的窗内看见一丝日光。
岚冰跪坐在草地上,将散下的鬓发捋到耳后,苍白的唇弯起一丝淡笑。
牢门蓦地打开,岚冰笑意更深,戏谑道:“娘娘可是落了什么东西在这牢里?”
“守着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入。”戈逦蘅眸子一横,狱卒便乖乖出去锁上了门。
戈逦蘅走近岚冰,眉眼里满是狠戾,“你也不必拐弯抹角,说吧,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知道些什么?”岚冰白眼相看,“不知娘娘可有好好看过奴婢的相貌?”
“说是粉妆玉琢花容月貌也不为过,才惹得殿下神魂颠倒差一些入了歧路。”后面半句里隐隐含着妒意。
“殿下娶了娘娘才是入了歧路。”岚冰哼笑道。
“你?!”戈逦蘅勃然大怒。
“娘娘还是没看出奴婢长得像谁?”岚冰轻轻巧巧ู的一句,戈逦蘅立即冷静下来,盯着她仔细端详,刹那ว,不由á得浑身一震。
“你和诺桔是什么เ关系?”
岚冰望向窗口那一丝微光,“她是我的阿么,我的娘亲。”
戈ຖ逦蘅脸色微变,心中ณ万千思绪一闪而过,究竟是她陷害了亓官寒澈,还是被亓官寒澈所陷害,一瞬竟没了底气。
“你们想要什么?”戈逦蘅沉声问。
“奴婢只想娘娘放了赫王殿下。”岚冰冷眼望着她。
半晌,戈逦蘅才忽地笑出声来,“你一个小小的奴婢,天牢里的阶下囚,竟大言不惭地要挟本宫放了害死先皇的主谋?”
“娘娘也不必在奴婢面前惺惺作态,”岚冰横着眉,“等到太子殿下审讯之时,若我将真相说出,恐怕娘娘便笑不出来了。”
“你以为,你当真等得了太子前来?”戈逦蘅轻笑。
岚冰却毫不畏惧,“我是我娘如今唯一的血亲,想必娘娘也见过我娘的本事,若是我无端惨死牢狱,不知我娘会如何向娘娘讨债?”
“你威胁本宫?!”戈逦蘅眯起的眼里满是杀意。
“还有,若是太子殿下知晓我这里曾有过一个孩子……”岚冰轻轻抚了抚小腹,声调骤然冰冷,“不知殿下会如何作想。”
戈逦蘅的眸子也如冰天雪窖。
“说不定是个男孩儿呢。”岚冰仰了仰头,犹如那孩子从未离去。
戈逦蘅仍是沉着脸,不置一词。
“自然了,若是娘娘肯帮奴婢一个小忙,这些事情自然不会传入太子殿下耳中。”岚冰放下手,惨淡一笑。
“这可不是什么小忙。”戈逦蘅冷声道。
“下蛊毒害皇上的是奴婢,与赫王殿下毫无干系。”岚冰斜眼看着戈逦蘅,语气笃定。
戈逦蘅凌厉地望着她,“你真当这样便救得了赫亲王?”
岚冰淡笑,一言不发。
戈逦蘅一挥袖,走到牢房门口,“便是他过了这一关,本宫照样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狱卒开了门,戈逦蘅便愤然离去。
岚冰站起身,缓缓走向那一丝光亮,直直地跪下来。
神人,岚冰只能帮你到这儿了。霜若,以后要好好过。
或者说,没了我,你才能过得更好……
岚冰淡淡一笑,俯身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