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夜之间的突变 第01节 元党骨干杨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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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开元盛世给人留下美好的记忆和理想追求,一面呼唤举贤荐能,一面又妒贤嫉能;一面要整顿朝纲,光复旧ງ业,一面又乱朝祸政,破坏根基;一面国难民困,一面贪污受贿;一面治,一面乱ກ;乱中有治,治中有乱,可谓新生与腐朽同存,贤臣与权奸共在,甚至贤与奸集于一人之身。

杨绾品格清正,既ຂ不纳私于己,也不贿私于人,更不投靠附炎,不好立名,不及荣利,深得众望,人服其公,才遭元载忌恨排挤。

“帝ຓ殊失望,出延实为淮南节度使,引拜栖筠为大夫。”(《新唐书๰》卷1้46《李栖筠传》)

元载擅权敛财,培育羽党,对稍有不附的正直大臣,都视为眼中ณ钉、肉中刺๐,不恤人言,一概打击排挤。崔纵、关播,蒋沇、裴๠湑等均被排挤出京,其中裴胥,曾被代宗誉为“疾风知劲草”,敢于直言向代宗陈述百姓疾苦,遭到元载忌恨,借故出为虔州(今江西境内)刺๐史。

两ä京收复后,入朝为度支郎中。乾元二年(公元7๕59๗年)初,又加御史中丞,为江、淮五道度支租庸转运使。当时,李辅国权倾四海ร,元载投靠李辅国,并与其妻元氏相狎呢,被拜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爬到相位。代宗即位后,李辅国的权势愈重,在代宗面前๩,数称元载有才。元载善于窥伺代宗旨意,颇承恩遇,又迁为中ณ书恃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加集贤殿大学士,修国史。又加银青光禄大夫,封爵为许昌县子。李辅国死后,元载兼领天下元帅๩行军司马,权势威赫。

超过百分之二十五。由á于刘晏掌管铸钱达十余年,铸币成色好,币值稳定,物价下跌,又出现了铜贵钱贱的问题,私钱之风停息,私销私毁日增。销千钱๥,可得铜六斤,铸为铜器,每斤铜计得钱六百文,销千钱得利三千六百,几乎有三倍之ใ利,江、淮地区尤为严å重。此后相当时期,多次颁布๧禁止销钱铸器的诏令,但收效甚微。武宗会昌五年(公元845๓年),销钱取铜达到顶峰,以至铸钱盐铁使因人力所限,鼓铸造钱๥跟不上销钱铸器。特下诏在诸道观察使设置佛法,天下诸道寺庙铜像、铜钟、铜鼎之类,皆归各道巡院管辖,控制ๆ销钱铸器。同时又令州县钱๥坊铸钱๥,淮南节度使李坤奏请以天下州县名铸钱๥,京师铸为“京钱”,扬州铸为ฦ“扬州ะ钱”,以此类推,大小径寸皆如开元通宝,准备更新市制ๆ,调节物价。但为期不久,李坤死于任所,武宗亦因服丹药暴崩。宣宗继位,尽废会昌之政,又广立寺庙,复而销钱铸像。直至唐朝灭亡,物轻钱重的问题也未解决。

尽管刘晏“常储三百万斛”也不够三年之ใ数,但比一比宫闱缺粮、禁军乏食的景象,常储三百万斛确非易事,当属难能可贵的举措。何况,这三百万斛ฑ的常平储粮,常常进行流动性的以谷易物,以物易谷,创造的价值可论倍计数。

在信息时代的今天,几乎ๆ任何一个企业家、任何一个稍具经济常识的人都懂得时间就是金钱、效益就是生命的道理,甚至把信息看作是流动的财富。

定为“卿相辅佐”的必备条件之ใ一。荀子的高足韩非(约公元前๩28๖0年—前2๐33年)认为,农业生产是财富的源泉,是本务。谓“富国以农”,“仓廪之所以实者,耕农之ใ本务也๣”。对工ื商统称为ฦ末业,把工商之ใ民列为ฦ“五蠹”

入夜,刘晏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思绪翩翩,神驰中国自古就有的平祟๱论、常平、均输等一系列重要经济思想、经济政策、经济措施的问题๤。

第五琦的榷盐法,虽得到肃宗支持,却遭到当朝宰相、文部尚书๰房琯的反对。他上谏肃宗说:“过去杨国忠聚财暴敛,被天下人怨恨。陛下刚刚ธ继位,百姓还没有受到恩德,现在又宠爱第五琦,这是一个杨国忠死了,又一个ฐ杨国忠生出来了。大家会怎么说呢?”肃宗却说:“如今急于用兵,没有钱财军队就散了。你讨厌第五琦倒是可以,不过,到哪里能取到钱财以供军需呢?”一句话说得房琯无຀言以对。(7)

扬州在汉代就是营造楼船的重要基地之一。至隋朝,隋炀帝ຓ在下江都之前,即令江都制造水殿龙舟。《资治通鉴》卷182๐中记载:“杨玄感之ใ乱,龙舟水殿,皆为ฦ所焚,诏江都更造,凡数千艘,制造仍大于旧者。”可见扬州造船规模之ใ大,技术之精。玄宗大宝元年(公元742年)改扬州ะ为广陵郡,肃宗乾ດ元元年(公元7๕58๖年)又复改广陵为扬州。由于扬州扼运河入江之ใ口,扬子江贯通南北、河网交错,联系各地主要靠水上交通,造船业随之兴起。

唐王朝内外交乱,还经得起大乱吗?刘晏致书๰元载说:“河汴有初ม,不修则ท毁灭,故每年正月发近县丁男,塞长茭,决沮淤……”中国自有史以来都是征夫派丁,增派谣役。修复河道,以事漕运。

首先,刘晏指出:从江、淮恢复漕运是“社稷之ใ奇策”。由于刘晏亲赴江、淮至长安进行了实地考察,“驱马陕郊๦,见三门渠津遗迹”,又到เ了河阴、巩、洛,考察梁公堰,亲临ภ通济渠,步步探讨,理解了过去进行漕运采取的一系列匠心措施ๅ,认为开辟漕运,将粮食从长江中下游运至长安是不可失却的当务之急,可以立即改变整个长安地区的缺粮状况,使“三秦之人,待此而饱;六军之众,待此而强”,有着巩固大唐王朝的重大战略意义。

“刘御史言之过誉!言之过誉!”元载得意地笑了起来,“宣慰事大,漕运尤重,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别ี说老百姓居家艰难,就连皇宫禁苑也๣是“宫厨无຀兼时之积”,吃了上顿ู没下顿。御林禁军缺乏粮食,孕育着造反的危机,令代宗皇帝着急头疼,屡屡侧席无眠,忧心忡忡,坐立不安。

(6)

洛阳沦陷以后,河北忠君义士愤然而起,以其各自拥有的数千或万余人马,共推颜真卿为ฦ帅。颜真卿派他的外甥卢巡秘密与族兄颜果卿联络:联合起兵,断绝安禄山的归路,阻挡安禄山西人潼关。颜杲卿信心百增,巧妙设计,派袁履谦杀叛军将领李钦凑,俘获叛将何千年与高邈,威势大震。“于是河北诸郡响应,凡十郡皆归朝廷,兵合二十万”,使安禄山后院起火,无法亲自督军西人潼关,攻占长安,并切断了从洛阳至范阳的驿路。

刘晏奉旨赶往京城,一路所见,触目惊心!正如李白所叹:俯视洛阳川,茫茫走胡兵。

当时肃宗已离开“龙飞”之地灵武,经顺化(今甘肃庆阳),于十月初抵达彭原(今甘肃宁县)。当他知道永王要东下占据金陵,遂下诏令永王“归觐于蜀”,回四川到玄宗的身边。永王正野心勃勃,怎么可能ม从命?节度都副史李岘看永王要起兵争天下,便推辞说自己้有病,离开永王到肃宗那儿去了。肃宗也早就知道刘ถ晏的才华。神童之才,朝野之间,无人不晓,当他知道刘ถ晏拒绝永王的邀请,更要争取刘晏,于是诏命刘晏为户部度支郎中,兼侍御使,专领江淮祖庸。刘晏闻旨,欣然领命,由襄阳前去吴郡ຉ(今江苏苏州)就任。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也许是历史的巧合,也许是历史注定给后世留下遗憾ย,中国最著名的大诗人李白似乎ๆ比刘晏多几分浪ฐ漫,少几分实际,误从永王,给后世留下了多少疑ທ惑和不解。

只有惠养黎民百姓,天下才能ม得以安宁。“州ะ县长官,随时功课”。于是,他语词恳切,将圣旨下达,劝慰逃户回乡安居旧业,一年之计在于春。衣食之本在于农,养民之道,农耕为本。这些话说到逃户的心坎上,逃户农民谁又不知道这些至理名言哩!刘晏以一县之尊,立即授文,所欠租庸一概放免而后报其上。并下令开放义仓赈灾救民,度过春荒,不误农时,女工蚕桑,耕织并举,粟帛兼顾ุ。逃户感恩不尽,遂弃逃返乡,复操旧业。

开元天宝时代的大唐王朝实现空前的统一,版图从东到东南环临ภ大海,包括台湾以及硫球(冲绳岛)、南沙群岛在内的海南各岛;西南以世界屋脊喜马拉雅山天然屏障,与泥婆罗(尼泊尔)、天竺(印度和巴๒基斯ั坦)等国接壤;西到เ帕米尔高原和大食(阿拉伯帝国)毗邻๑;西北至巴尔喀什湖畔(哈萨克斯ั坦东南部),和拜占庭帝国(即东罗马帝国)交界;北到贝加尔湖(今俄罗斯ั东西伯利亚南部ຖ);东北面至外兴安岭(今俄罗斯勒拿河流域)以南,直至包括库贝岛在内的鄂尔茨克海ร(千岛群岛和亚洲大陆之间),和日຅本列岛隔海相望。大唐王朝的繁荣与强盛超过了欧洲查里曼大帝统治时期的法兰克王国、地跨欧亚大陆的拜占庭帝ຓ国和雄踞中亚的阿拉伯帝国。这是唐玄宗和无数臣僚的历史功绩。

一事,《明皇杂录》和《唐语林》有不同的记述,并由此产生至今尚存的以讹传讹的谬误。特摘录说明如下

“年少猖狂!”玄宗哈哈一笑,“容朕日຅后拜你为ฦ相,先当正字吧!”

封祀完毕,玄宗、诸王、宰相及众礼官由南向山下走去,午前๩抵达社首山帷宫。迎候的百官及四夷君长纷纷向前争向祝贺,仿佛玄宗从昊天上帝那里带来了天命福音。玄宗不辞劳苦,又于次日举ะ行了“禅社ุ首”的大典。社ุ首山是泰山下的西南方的一座小山,据《汉书》记载,“周成王封泰山,禅于社ุ首”。但年代久ื远,均是“禅云云”而已๐,仅是传说。而秦王和汉光武帝,都是禅于梁父。梁父山,亦称梁甫山,在今山东省泰安县东南。唐高祖恢复封禅大典,禅于社首,玄宗故而相袭。这一天,设地神享皇抵于社首祀坛,睿宗配祀。藏玉册于石室,篆德于社首。至此,“封泰山,禅社首”的祭祀天地大典才告

封禅泰山首要标准是“天下大治”。唐朝从太宗谋议封禅,到高宗初次封禅,再到玄宗第二次封禅,也是最后一次封禅,客观反映了唐朝从初唐到盛唐的历史发展必然进程。从此以后,唐朝的皇帝再也无颜去封禅,而且一代不如一代,直至末代皇帝唐哀帝ຓ即位不到一年,一个曾经辉煌顶ะ立世界的大唐王朝便呜乎哀哉地走向了灭亡。早ຉ在开元初期,吏部尚书崔日用

德宗即位以后,饮水思源,自然想起了元载拥立之功。但这时元载已死,因而重用杨炎,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由于元载任相时,贪赃枉法,买຀卖官爵,名声太坏,民间甚至流传“元好钱๥,贤者愚,愚者贤”的歌谣,所以

德宗又待了几年,在兴元元年(公元7๕84年)才公开为元载平反,“诏复其官,听改葬”,连同时以元党罪名被杀的“故吏许初、杨皎、纪滔等,合赀以葬”,也一律平反了。

可以说,拜杨炎为ฦ相就是为元载平反的开始。

但是,德宗不仅仅是为图报元载的拥立之功而重用杨炎。《新า唐书》卷145《杨炎传》还记述:“德宗在东宫,雅知其名,又尝得(杨)炎所为李楷洛碑,置于壁,日讽玩之。”其本质还在于德宗雅知其名,欣赏其才,崔祐甫对此洞察尽悉,举推荐杨炎为相。德宗和崔祐甫可谓君臣相知,两相互宜。

当时德宗召回的元党不止杨炎一人,但独任杨炎为相,并非由于他是元党,而是欣赏杨炎的才华和能ม力。

元载亲信、元党骨干杨炎拜相,但此人争强好胜,脾气大,易动怒,心胸窄,善报复,刘晏能有好日຅子过吗?

杨炎初登相位,心中十分明白,为元载复仇,报复刘ถ晏,为时尚早。他更清楚,德宗皇帝正拭目以待,需要他拿出几项治政措施ๅ,彻底改变大唐王朝的经济面貌,迅速复现贞观永徽之治。

新相杨炎第一次上朝了。他胸怀两税法的腹案暂且不表,竟不顾ุ冒犯龙颜,矛头直指皇帝私库——大盈内库的问题。

这是系及皇帝ຓ自身利益的问题,也是众多大臣想说又不敢说的问题,更是度支盐铁使第五琦多年想解决而未能解决的问题。安史之乱后,社稷动荡,人口剧减,财政困难,府库空虚。本来国家财赋收入均存于国库——左藏库,后来京师豪将求取无຀节,度支盐铁使第五琦无法禁止,就将国家公赋全部解入皇帝私库大盈内库,由á宫禁宦官掌握,借以逃避豪将索ิ取。但这样做流弊更大,皇帝随意取用,支出无຀度,管理无律,况且施行多年,人员浮冗,财政支出多为照顾关系,谁也搞不清府库的丰俭盈虚。

天子德宗登殿,群臣早朝礼毕。德宗目视杨炎,特意问道:“爱卿初及相位,有何进言?”

杨炎迅捷上前:“陛下:臣以为,国家财赋收支,乃治国安邦大本,犹如生人之喉命,轻重系及贫富治乱ກ。先朝权制ๆ流弊,以宫中宦官领ๆ职,操掌邦国之ใ柄,国库丰ถ俭盈虚,虽大臣而不得知,怎能为陛下计义天下之利ำ害。”

(见《新า唐书》卷1้45๓《杨炎传》)进而他向德宗进谏,“国库私库,理应界线清楚,泾渭分明。臣以为,公赋仍应归左藏库,宫中经费悉数拨交大盈内库掌管。乞望陛下纳言拨正。”

杨炎上台伊始,初ม试锋芒,说干就干,直言进谏。反正自己的绿袍木简正束之以待。

含元殿内寂静无语。群臣万没想到,新า相锋芒毕露,竟敢直言进谏大盈内库这个敏感问题,也不由á暗自钦佩杨炎敢作敢为的侠义风骨。人们不约将目光投向德宗,期待皇帝ຓ善纳如流,一改弊端。

德宗此时尚锐意进取,高兴地采纳其议:“这都是先朝积弊。依卿所言,国库私库按先祖太宗遗训划ฐ分。”

一个ฐ如此棘手问题竞如此简单解决了。新相一举而就,皇帝一言定夺,朝野深受鼓舞,同列“属望贤相”,人们期待杨炎能成为一代贤相。

第二天,杨炎又再接再励,上疏德宗,创立两税法,代替租庸调。

仿佛一夜之间的突变,唐王朝的赋税制度来了个急转弯。两税法大力推行,租庸调寿终正寝,新法代旧法,创น新变革,历史对杨炎停步注目。

两税法突如其来,如同天降,果真如此吗?

月晕而风,础润而雨。凡事预立,皆有基础,皆有准备。杨炎确立的两税法也决非例外。细细体察,不难发现,唐王朝均田à制的破坏,孕育两ä税法的诞生;刘晏和第五琦所进行的税制整顿ู,打下了两税法的实施基础,做好了两税法的出台准备。

杨炎在两税法实施ๅ中ณ,高屋建瓴,历数旧法弊端,明显忽视了刘晏在确立两ä税法准备工作中的功绩。

然而,历史没有忽视。

注释:

(1้)《文苑英华》卷8๖00《河西节度使厅壁记》。

(2)《旧ງ唐书》卷1้18《杨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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