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琰抹去唇边的血迹,轻轻覆上她的眼睛。
永延宫外空无一人,她抬眼看了一眼天空,硬是拖着没有力气的身子走进去。
“我……拿了,你忍着点……”她怕他疼急了,顺手给她来上一刀。
明明不久之前,她还盘算着怎么让他难受。
“想去哪儿玩?”梁承琰握紧她的手向外走,她在饮食玩耍上的心思最好懂ฦ,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眼巴巴看着。皇宫里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了些人间的热闹。
承露宫花草树木繁多,桃花和梨花最多,开得极好。梨花洁白胜雪,枝干掩映遮住了门口的身影,只能让她隐约看到袍袖。
沈余吟随意应了一声,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谢公子是谁,连忙从她手上抓起衣衫:“他昨日说几时来?”
美人出浴为天下最美,梁承琰觉得这话不错。沈余吟腰细,身子轻软,湿透的纱衣贴在身上更显出玲珑曲线。她偏偏还在脸红,回头时的一个眼神都娇媚无比。他只不过多看了几秒,火就从眼底烧到เ腹下。
“他……他不好好看书,尽做些没用的批注,”沈余吟嘴硬,看到落款处的年份,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
沈余吟不知怎么就有些心软,明明白日里还吵的凶。瞧着他昏睡的样子,心里有点酸涩。往日见他总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他要谁往东谁不敢往西。就是这样的人,也会有病着的一天。
“殿下,冒犯了。”萧靖泽拉下脸上蒙着的黑布,站在了门前。
沈余吟看着自己的裙ำ衫,她都记不清那件裙衫的细节,可梁承琰竟能认出来,那晚……她明明在屏风后。
“本宫没事,”她稳了稳心神,“你之前说起萧淑妃被父皇幽禁,本宫并未多问,现在本宫想知道,她为何被幽禁?”
沈余吟在宫中ณ说话向来无人敢不遵从,这些侍卫以前也没少受染绿的恩惠,此刻又听她这样说,便默默向一旁躲开了。
梁承琰走近了床榻,坐到床边。熏香里换了新的淡香,他将香炉挪到床下,看向了背对着他的人。
“疼着也好,疼了才会长记性,”梁承琰目光平淡如水。
她张口就咬,听得身后人闷哼一声。谢璋忍着手上的疼痛将她按到怀里,躲向狭窄的墙角。
直到沈余吟压着声音低泣,额前的汗水粘上青丝,他硬是分着她的腿猛撞几十下,最后泄在了她的体内。
青鱼只能领了命退下,沈余吟眼看着她退出宫外才站起来。
“……”梁承琰微微皱眉。
她无长兄姊妹,只有一个才三岁的幼弟,怕是等不到坐上皇位的那天。而她的母家势力早已被全部架空。她有的,除了这副身子,再没有其他。
他背对着谢璋,凝视着面前的秋千。
谢璋也不出声提醒,将那ว个布袋抬手便扔过去。梁承琰并未转身,只一个反手就将布袋稳稳接住。
布袋里的东西从口部滚出来,白玉石雕刻的龙头栩栩如生。
印玺。
印玺加盖圣旨,可号令三军。
梁承琰转过身,对上谢璋冷冷的眸子。谢璋笑了一声:“你想要的到手了,怎么还沉着脸?”
“她人呢?”梁承琰将印玺装回布袋中,语气冷静。
沈余吟能将印玺交出来,是对这宫中再没一点留恋了。他清楚,这是为和他撇清关系。这皇宫,这公主的身份,她都要一并舍下了。
她要离开他。
梁承琰心头一阵滞痛,血腥气从喉咙涌上来,他静静地与谢璋对视,直到对方再开口说话。
“你见不到了,”谢璋冷笑一声,“仇也好,恨也好,你下的杀手既然让她瞧见了,就别再惦记她。”
“她人在哪儿?”梁承琰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话,再次开口问到。
“跟你没关系了。”谢璋见说不通,甩开袍袖就向外走。这也是他能预料到的事情,梁承琰不会轻易放手。
梁承琰并未拦他,看着他要离开的身影,语气淡淡:“从明日起,她一日不回来,我便杀一个承露宫的宫人。”
谢璋身子一震,回头看他。
“承露宫宫人看护殿下不力,理应处死,一日杀一人,”梁承琰缓缓走近,“直到她肯回来为止。”
“你疯了?”谢璋的话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还要她伤心到什么时候?要她恨你恨到什么时候?”
“恨也无妨,”梁承琰笑了笑,目光却是一片浓重的黑,“只要她就在我身边,恨也无妨。”
沈余吟在聂迟的院子中ณ坐下,他差人摆了一桌子饭菜,都是清淡的样式。沈余吟不想拂了他好意,勉强动筷吃了几口,却看得聂迟心烦意乱。
“猫吃饭都比你吃的多,”聂迟点了点桌面,“你要是饿死在这儿,宫里的人可会出来寻我的麻烦。”
无崖低头替他倒了一杯酒,低声道:“主子,这是姑娘家,你说话得温柔一些。”
“爷又没女人,哪知道怎么เ——”他说话间望向沈余吟苍白的脸,火气更盛了。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虽然害怕,但表情却是生动的。现在她醒来后,始终紧皱着眉,一幅怪惹人疼的样子,无端让他心里冒火。
“梁承琰有什么เ好?你伤心成这样?”他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眼中闪着泪光,“你别哭!听见没?我可见不得这些。无崖,你去寻些开心来。”
无崖叹着气上了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