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道里，战士们围成一圈正在吃着罐头食品。地上铺着塑料布，十来个罐头堆在上面。还有水！一桶1o加仑的塑料油壶装ณ着清水，战士们拿空罐头盒装着水轮流传着喝。
敌人在最开始向环型防御阵地进攻的时候其空中支援部队无法顺ิ利参战，在损失了大量前线飞机后，设在城市里的防空部队把敌人的作战飞机驱逐出7o公里以外。得不到空军有力的支援，敌人地面部ຖ队显然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但随着防空部队导弹的逐渐短缺，敌人空军加强了对地支援。一开始敌人先使用普通的防区外撒布弹药，但随着获得重型的防区外撒布钻地弹和燃料空气炸弹，我们的防御部队伤亡呈指数上升，鬼子也乘机逐步缩小包围圈。
张廷玉稳住火炮，调整着射角，瞄准正在迅逃逸战场的“科曼奇”。
“我们没有防空导弹，高射机枪也被敌人炸毁了，这可怎么办？”我开始希望兄弟阵地上能够有剩余的防空导弹支援我们这里。
鬼子这几天越打越小心，开始时坦克都是飞快地冲上我们的阵地，当然也被我们飞快地干掉，敌人的步兵甚至还没看清我们在那里。现在鬼子老老实实地一步一步向前挪，只要认为有动静就一阵炮击扫射，坦克装甲â车也不轻易散开队型。
“卫悲回，你对阵地坑道熟悉，狙击手就由你带着他们转一转。他们自己้会选择活动线路的。”
昨天晚上是我上阵地以来最艰难的一夜，天刚一黑敌人同时动了立体突击。天上是aທ-1o强击机和直升机在掩护，不时还有装有空气炸药战斗部ຖ的防区外撒布弹药落在阵地上，地面敌人投入了不止一个国籍的大约有一个团的装甲步兵混成部队向我们这一线阵地反复冲击。敌人的每一次冲击还都有155๓毫米自行榴弹炮予以炮火压制。增援的部队根本上不来。在坑道里捂着氧气面具躲避敌人航空和炮兵火力的时候我几乎ๆ认为这颤抖的坑道顶会随时坍塌下来，虽然上面有好几层工字钢保护着。
“有增援了！”站在门口的瘦高坦克兵欣喜地向我们喊道。
这不是谦虚，也不是伪善，确实如此。
“撤退！撤退！”耳机中我听到敌人指挥官终于承受不住了，出撤退的命令。缺乏步兵的支援敌人没有勇气继续前进了。
看着敌人匆忙撤退时逐渐远去的盲目射的火炮炮口闪光，我感觉头一沉，栽倒在泥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苏醒。有个战士背着我，一步一摇晃艰难地在泥水里跋涉แ。我的自动步枪被他斜挎在身上，不时碰在我身上。
“我还活着！”我感觉到左手的疼痛。左手小臂好象被打断了。左腿反而好一些，大概ฐ被敌人弹片扎了一下，没有碰到骨头，只是感到涨麻木。
我被战士背进了坑道里，在黑暗中走了一段路我终于听到自己人的声音，光线逐渐明亮起来。有战士迎了上来把我扶到墙角躺下，我睁眼看去，原来背我进来的人是萧枫。姜野把我扶到墙角然后开始为我包扎伤口，他的眼睛红红的，大概ฐ知道苏秦牺牲的消息了。
在我身边躺着两个伤员。宋布衣也受伤了，他的右腿血肉模糊只剩下半截了！头上包扎着绷带，面无血色。宋布衣是被敌人直升机射的火箭炸伤的，一枚火箭直接落进堑壕，布衣居然拣回一条命。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数了一下人数。只有六个ฐ人还能自由行动，李玮的头上也扎着绷带在指挥战士们整理武器。
“怎么样，还停得住吗？”李腾飞走了过来。李玮和易牙现了我也靠了上来。
“太好了，你还活着。”李玮说到เ。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笑容。是啊，为了挺过敌人这一次冲击我们又损失了一多半的人，谁也高兴不起来。
现在只剩ທ下六个ฐ人还能战斗，却要守住一千公尺的阵地！敌人现在习惯趁着夜色动进攻，充分利用他们武器装备的先进。我抬手看了一下满是泥水的防水手表，现在是凌晨一点半。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敌人肯定会在黎明前再动猛烈的进攻。可我们现在……。
“同志们，我们讨论一下，下面该怎么办？”李玮冲四周忙活的战士们说道。
看到大家围了上来李玮言道：“我刚ธ才和前指联络，现在我们城里的部ຖ队正在分批撤离。因为敌人进攻部队今晚的突击势头非常猛，我们东面其他几个高地已经出现反复争夺的情况了，前指手上的预ไ备队都投入到เ这些阵地上了。也就是说，今天晚上要靠我们自己้了！”
听到李玮的话大家都低下了头。是啊！情况比我们预ไ计的还要糟糕。平常都会在这个时候有一些增援，把伤员撤下去，补充一些重武器，特别是阵地上奇缺的反坦克和防空武器。可现在却……。
“大不了与敌人同归于尽，反正我是没打算活着回去。”萧枫嘟囔着。大家纷纷点头。
“坑道里还有一大堆炮弹，挺不住的时候我就引爆它。”姜野激动地站了起来，紧ู攥的拳头在空中挥舞。
“不行，那是我的。你们谁也不可以和我争！”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我身边传来，是布衣！他已经醒来。在昏暗的灯光照ั映下他漆黑的眸子出冰冷刺๐骨的光芒。
“布衣！”萧枫失声喊道。
“老伙计，如果你没有死，以后别ี忘了给我上坟的时候带盘炒猪肝！你要是偷懒，我跟你没完！”布衣转头笑着冲萧枫说，神色变得从容镇定。
“宋布衣！”李玮站了起来。
“中校，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吧！你看看我，我还能有机会杀敌吗？”布衣直直地盯着李玮，用手指着自己只剩小半截的右腿。
李玮的喉节在上下滚动，嘴唇在微微颤抖。他在努力不让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来，声音也变得哽咽：“我，我，我答应你。”
布衣笑得更加灿烂。“哎，老卫。别ี老沉着脸吗，你打死那么多鬼子兵，应该高兴才对！”布衣扭头冲我笑着说道。
“你真行，把我的生意都抢了。”我终于被他灿烂的笑容感染，回了他一句。“反正大家都会死，还是高兴一点嘛。”我心想。
坑道里的气氛因为布衣而变得稍稍活跃起来。
“我们大家好好想一想，怎样坚持到天亮。”姜野这时说话了。
大家都开始沉思。
“这比较困难，毫无疑问敌人还会进攻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即使在阵地上机动作战也很难，因为我们没有反坦克重火器了。易牙你和临近阵地的指挥员联系一下，看看他们的兵力和火力情况怎样。我们要考虑与临ภ近阵地的兄弟部队联合作战。”李玮言了。易牙很快开始进行无线电å联系。
“不过我认为要想尽可能的迟滞敌人，不让敌人攻下我们阵地，那只有主ว动打击敌人了。”这时候我言了。
“出击？”姜ä野奇怪地问到。“凭我们手上这些力量？你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我这里有敌人的通信设备，可以籍此了解敌人晚上的部队调动和出击信息，另外下面坑道里有两套敌人的服装，我们可以派人向前面阵地运动，为我们炮兵指示敌人位置，给敌人来个突然袭击。敌人这几天只打人没被打过，肯定疏于战场警戒。”我说道。
“这个建议不错，卫悲回，看不出你还有点鬼主意吗！不过，呼叫我们的重炮火力支援需要小心，因为看现在的时间我们只能ม呼叫一次了。我们的重炮射后就必须转移，敌人的炮测雷达会现我们火炮的射位置，所以他们在急促射后就必须撤入坑道中。他们转移阵地需要较长时间的。”李玮说道。
“中校，我和周围阵地的指挥员联系上了。我们左面临近阵地的部ຖ队还有四十多人，他们有两ä部反坦克火箭筒、六火箭弹和四个反坦克感应雷；右面阵地兄弟部ຖ队只剩ທ二十来个战士，有一部反坦克火箭筒、两ä火箭弹和一个ฐ反坦克感应雷。我已经请求支援了，左面阵地的指挥员已决定派十名战士、一部火箭筒、三火箭弹、两个反坦克感应雷支援我们！”易牙向李玮汇报。
“他们阵地更容易被敌人突破，能ม够支援我们真不容易啊！对了，左ุ面阵地的指挥员叫什么เ名字？”李玮说道。
“周沛华，来支援的队伍是由一个叫李临风的排长带队。”易牙说道。
“来，我们研究一下潜伏的部署。”李玮和战士们开始讨论计划。最后经过一番争论由易牙和李腾飞两个ฐ人执行潜伏任务。因为易牙懂一些英语，李腾飞又是一名优秀的射手。我把耳机交给易牙，战士们从前面坑道里找来鬼子的军服。准备一番๘，两位战士在李玮的叮咛中消เ失在夜色里。
我看看手表，现在是凌晨两点。这时左翼阵地的增援部ຖ队进入了坑道里，大家的气氛又再次活跃起来，双方又是握手又是拍肩的一阵亲热。李临风带来了一个班的战士，都是预备役的士兵，头一次上战场。不过带来的反坦克火箭筒和反坦克雷着实让大家乐่坏了。我们现在就缺反坦克武器啊。
一会易牙来消息，敌人准备进攻了。大家开始忙了起来。我们两ä个伤势稍轻的战士开始干给弹匣压子弹，给手榴弹揭盖的活。张廷玉这时苏醒了，直嚷着口渴。我把姜ä野留给我的水壶递给他。
敌人的炮击又开始了。三十多分钟的轰炸，我都替鬼子心疼。那ว么多炮弹，这不是浪费吗？
就在我们躲在坑道里等敌人炮击结束的时候，易牙和李腾飞已经悄悄摸到距离鬼子集结部队不到เ两公里的地方潜伏着，那里有一段废弃的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