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飞扬，有什么问题吗？”柯正昀总算现孟飞扬的神色有些异样。
孟飞扬在戴希家的阳台下抽完了一支烟时，手指冻得僵直。他本可以把这些、乃至更多时间都消磨在上那ว间黑暗小屋的温柔乡里，但是昨夜今晨生的事情不止鸳梦重温这一件――还有一个人死在他的面前，这迫使孟飞扬依依不舍地走出罗曼蒂克，现实生活总是喜忧参半的。
“等等，”男人快步来到她身边：“你不是开车来的？”戴希摇摇头。“嗯，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去，外面雪下得非常大。”
“文忻，你说的什么呀？怎么叫安排好了？”
“……Richard今晚一直在和日本人谈话，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一连叫了好几声，攸川康介才费力地抬起眼皮，看了看孟飞扬。
到这时孟飞扬才注意到，前方不远处的柔金色光环中，一个男人正在用英语侃侃而谈。
红唇的小舟轻轻一荡，她向孟飞扬招招手：“来，跟我来。”
戴希直瞪着老板娘比冰霜还冷的脸，咬了咬嘴唇，一屁股又坐回去：“我要咖啡，咖啡你们总有？除非你告诉我现在就关门！”
“是老板谈事，可攸川先生希望我在啊，而且他的状况很不好，我也不放心留下他就走。小希，你已经在‘双妹1919’了吗？”
戴希正走在据称为全上海最洋气和时尚的街道上，从商店橱窗里透出沉着的黄褐ຈ色光线，淡雅幽柔，铺洒到街面时能恰到好处地渲染出黯沉的阴影。店门前竖立着大型圣诞树，树上的五彩灯饰不如别处那ว么เ华丽夺目，却有一种清淡克制的格调。
这次才振两回铃，对方就接起来了：“莫西莫西？”
“呃，是攸川桑吗？我是上海ร公司的孟飞扬。”孟飞扬急急地说，声音居然有些抖。
“孟――飞――扬？……”好一阵沉默：“噢，是孟桑，有什么事吗？”语气出人意料的冷淡，孟飞扬甚至从中ณ听出了愠怒和粗鲁，可他记忆中的信五郎是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人啊。
孟飞扬定定神，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缓：“攸川桑，对不起，有件不幸的事情要告诉你。攸川康介先生昨天晚上在上海ร猝然过世了。”
“什么？他死了？！”对方猛地提高声音，似乎ๆ很受震动。孟飞扬正打算应付一连串又急又痛的追问，却从话筒那端流淌过来长时间的沉默，重如铅液ຂ，孟飞扬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压迫下跳动：“砰！砰！砰！”
“他是怎么死的？”当话音终于再度响起时，孟飞扬一惊，反而踌躇了：“呃，这个……我感觉是自杀，不过不好说，要等警方的正式结论……”
“什么？这不是警方แ的结论只是你的看法？你感觉是自杀？难道你认为ฦ怎样就可以随便胡说吗？！这样的言论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我……”孟飞扬把话筒拿开些，那ว头滔滔不绝的日语好像开闸放水似的，孟飞扬头皮麻，一时无法构造出完整的日语句子来。不过显然对方也无意听他解释，只是高声叫嚷自己要说的话：“你告诉警方，让他们正式和我沟通，你说的话我难以置信！家父死了，为什么会突然死亡？！太令人意外了！我警告你，休想拿家父的死做什么文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从现在开始我只和中国官方接触！”
“啪哒！”电话挂断ษ，孟飞扬冲着话筒直愣。
“怎么啦？”老柯在一旁悄声问。
孟飞扬无言以对，只能把话筒搁回底座。宽大的办公桌上，一个深棕色的木质相框里嵌着攸川父子的合影，二人均是全身黑色西装，衣冠楚楚地做着老板状，笑容惊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