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就只会吃。”傅佩珊仍在忙，头也不抬，将一包棉花糖递了出去。“自己拿。”
“我一大早不能吃水果，会涝赛。”
“我怎会不同意呢？”她扯出最亮丽的笑容。“我正想说，笛滴呀，你长得好漂亮、好可爱又好有学问，姐姐想追你耶。”
那是杨臻妮追求更上一层楼的捷径，她不予置评。平凡如她者，只能乖乖地苦干实干，然后在心底干翻了天。
“是。我脸最黑了。”她敲敲额头，还是有点恼。“你回去坐好，别吵我，我要来孵六十万美金了。”
傅佩珊暗自好笑。银行知道公司来了新副理，争先恐后抢着来拜访，还需副理大人出去做公关吗？不如留在公司里熟ງ悉业务还来得实际些。
“谁呀？”大家齐声问。
“那么，我可以知道你完整的学历，好能了解你的程度？”
“傅小姐，你早。”有点熟悉的声音出现了。
男ç人拉着半开的防火门，又是那种直直注视的目光。
随着王明泷带笑的声音逐渐清晰，她紧黏的眼皮也慢慢张闻，一瞧不得了，时钟指着八点二十分。
“糟糕，我刚起床！”她跳起来，走到房间准备换衣服。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不是，我朋友有事，我们聊了通宵。”
“呵，八成是失恋喽？”
“王明泷，我不跟你开玩笑，她差点要自杀。”
“我了解。你好好陪伴她，我帮你请休假。”
“好……不行！”她立即改口：“我晚点就会过去。”
“你放得下一个差点要自杀的朋友吗？”
她从房间看出去，慧如已被吵醒，半卧在沙上，眼皮红肿，目光呆滞，脸色惨白，看得出身心状况仍然很差。
她昨晚将慧如带回来，两ä人抱着枕头坐在客厅里，她让慧如哭泣，听她说话，泡热牛给她喝，聊了又聊，哭了又哭，终于累极睡着。
“是放不下……”她忧心地说。
“你朋友需要你，但公司不是非你不可。如果少了你，资金科就不能运作，那公司就有很明显的管理问题。”
“这道理我知道。”
“你休假吧。”
“我不能突然休假，工ื作都没交代。”
“这刚ธ好是考验洪邦信能耐的机会。”
“你不要利用我！”她突然生气了。“你们要斗，别拖我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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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佩珊，我不是利用你，我只是要你做该做的事。”
其实，她本来就有打算请休假，只是一想到公司的状况，她怎样也放不下；可是，她也不能放下仍然极度耗弱的慧如一个人浑浑噩噩过上一天。
“你该休的时候就休，公司还有我。”王明泷又说：“这是我家的公司，我爸爸打出来的江山，再怎样我也不会搞烂它。”
他说话向来懒โ洋洋的，她从未听过如此铿锵沉笃的语气，既具说服力，也让她吃了定心丸。
他不会搞烂公司，同样的，也不会让不适任的人来搞烂。若真能证明洪邦信确有能耐，那ว她被调离财务处才会死得心甘情愿。
“好，我休假一天，我直接跟副理请假，你先跟媛媛他们说一声。”
挂了电话，她改拨公司电话，转洪邦信的分机。
“副理，我是傅佩珊，今天临时有事，要请一天休假。”
“要请休假为什么เ不早ຉ点安排？”听得出洪邦ะ信十分不悦。“对不起，是临时急事，请副理准假。”
“下次我不会准假，今天就算了，记得跟职务代理人交代清楚。”
“我的职务代理人是副理您。”
“不是陈桑吗？”洪邦信声音拉高。
“陈桑现在负责会计科，按规定他不能同时做有碰资金的工作。”
“难道没有其他人了吗？”
“经理也算，但他正在纽西兰做魔戒之旅。”
“你这是在跟我使性子吗？。”洪邦信不客气了。“你没有职务代理人，不能休假！”
“副理，我不使性子，我是真的没办法去上班。我朋友生病，没人可以照ั顾她，我必须陪她。”她想想，慧如的确算是生病，这理由并没错，也就更坚定地说下去：“有关资金调度的事，外币有媛媛，台币有勇哥，帐务也有陈桑可以问，我会再打电å话跟他们交代一些事情。”
“你下午进公司。”洪邦信直接用命令的。
“我没办法。对不起，我今天一定要休假。”
那边停了半咱不说话，然后是咬牙切齿的怒吼：“你好自为之！”按掉通话键，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准备打电话给媛媛。
“佩珊。”慧如已๐经听到她请假的电话，走过来以她浓重的鼻音说：“我走了，不耽误你上班。”
“没关系，我请假了。”她走到客厅，打开落地窗帘，露出笑容。
“慧如，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呀，我们来台北一日游喽。”
晚上吃过饭后，傅佩珊送慧如上车回新竹。她和慧如的父母都很熟，已经联络妥当，他们会去车站接她。
今天她本来要先带慧如去看医生，拿点稳定情绪的药物，但慧如摇摇头，说她以前就吃过了。
或许，慧如也明白，吃药并不能ม解决感情的沉痛，那是绝症；两人且就不合了，却为了一个“舍不得”的感觉，拖了又拖，直到最后再也走末下去，才以最极端的方式撕裂彼此。
她们到了捷运所能到เ的景点，看风景，吃吃喝喝，有时谈笑，有时流泪，而她能做的，就是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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