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一口气：“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四度或五度空间究竟是不是存在，这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肯定回答的，就算承认鬼魂，鬼魂是某种人类还不知道的能量，只怕也和我们存在于同一个ฐ空间之中ณ。”
我只好跟著他走了出去，一路上，有不少研究所中的工作人员和他打招呼，但是胡怀玉却看来心神不属，愁眉苦睑，听了一个弯，来到了一扇门口，门口挂著一块牌子：
那位美丽的女士不服气：“普通？他连神仙都认识，还说普通？”
我听著，心想这时候，正是温宝裕在向我叙说他如何焚烧犀牛的角，希望可以看到存在而看不见的怪东西，逗得我哈哈大笑的时候。
那职员又道：“我们讨论，考虑过把门撞开来，因为在实验室中，甚么事情都可以生。”
那职员道：“生物实验室，充满危机，有一个ฐ著名的细菌学家，就曾在实验室中，不小心弄碎了培育细菌的试管，而结果一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
我闷哼一声：“你想到了有意外，可是结果并没有撞开门。”
那职员红了红脸：“是的，我们没有那么做，因为ฦ我们不能肯定是不是真的有了意外，要是根本没有事，把门撞了开来，所长起脾气来……”
他没有再向下讲，这时，我心中觉得十分奇怪，因为胡怀玉给我的印象，十分温文，绝不是一个脾气急躁蛮不讲理的人，可是那个ฐ职员的叙述，听起来，胡怀玉却像是一个很暴躁而不讲理的人。
我顺口问了一句：“胡所长的脾ຆ气不好？”
这是十分普通的一句话，我也只是顺ิ口问问的，可是却想不到，那几个职员，都现出了十分犹豫的神情，像是这个问题，十分难以回答。
沉默了片刻，我感到事有蹊跷，正想再进一步问之际，一个ฐ年纪较长的职员才迟疑地道：“所长……本来十分和蔼可亲，可是自从这间实验室……他不许人进入以来，脾ຆ气就变得有点怪，有时会莫名其妙责骂人。”
我皱著眉，在设想著胡怀玉脾气变坏的原因，我想到，可能ม工作的压力太重，人的心境，自然会变得不好。
可是黄堂在一旁，却已“嘿嘿”地冷笑起来：“一个科学家，在他的实验室中，变成了‘鬼医’，哈哈哈，他变成了另一个人，所有恶劣的本性，全都显露出来，最后又神秘失踪。”
我瞪著他，他的话，一点也不幽默，黄堂用力挥了一下手，不再说下去，指著那职员：“他的做法是对的，他报了警，我们以最快时间赶到，一面听他的叙述，一面已打开了实验室的门，实验室中并没有人。”
我有点对他刚才的态度生气，说道：“好，那么เ请解释他人上哪里去了？”
黄堂道：“第一个可能ม，自然是这里另有暗门，但已被否定。”
我点了点头。在我没有来到เ之ใ前，他自然有足够的时间去弄清楚实验室是不是有暗门。
他又道：“第二个可能，是他在我们把门打开之ใ前，已经离开实验室。”
他说到这里，向那几个ฐ职员望去，不等他们开口，就道：“可是他们却说，绝未曾看到胡所长走出来、门也未曾打开过。”
那几个职员，对于黄堂对他们的怀疑，相当不满，可是却忍住了没有作。
黄堂摊了摊手：“除此之外，我想不出第三个ฐ可能，所以，要听听你的解绎，卫先生，因为照ั我的推想，你至少知道他在研究甚么。”
我心中，早已作了七八个假设，可是看来，绝没有一个ฐ可以成立。我的目光停留แ在那ว只玻璃柜上，缓缓地道：“我只知道他在培育一些出南极厚冰层下弄来的生物胚胎，真正详细的情形，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黄堂听得我这样说，扬了扬眉，现出了不可信的神色，尖著声音：“甚么เ？请你再说一遍。”
我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黄堂吸了一口气：“你想说，他培育的那些胚胎，成长了，然后把他吞噬掉了？”
我摇头：“我没有这样说，不论是甚么东西，如果可以把人吞噬掉，就一定要比人更大，现在我们看不到เ有这样的东西在！”
黄堂的眉心打著结，这时，刚ธ才那个ฐ说“土遁”好像地下铁路的那个年轻警员，忍不住又道：“也不一定，我看到过一篇记述，是一个医生的经历，就记述著微生物吞噬了人的经过，事实上，微生物吞噬动物的尸体，一直在进行著……”
看来，他还想表他的伟论，可是黄堂已经厉声道：“闭上你的鸟嘴。”
年轻警员登时涨红了脸，我拍了拍他的肩头：“是，我也知道那件事，但是我认为ฦ两者之间，大不相同，胡所长的失踪，另有原因。”
年轻警员感激地望著我，黄堂挥著手：“还是第一个可能ม最合理，我认为ฦ还是要彻底搜索。”他说了之后，瞪著我：“你又找他，有甚么事？”
我懒懒地回答：“从甚么时候开始，个人行动必须向警方人员作报告？”
黄堂盯著我：“卫先生，有一个ฐ人无缘无故失了踪，你是可能的知情者，一定要接受警方的查询。”
我摊了摊手：“正如你刚才所说，他变成了‘鬼医’，消失了，或者变成了隐形人，就在这里，不过我们看不到เ他。”
黄堂恨恨地道：“你对他的失踪一点不关心？”
我伸出手来，直指著他的鼻尖：“不关心？关心的程度在你一千倍以上。可是关心有甚么用？我们得设法把他找出来。”
黄堂呆了一呆，扬起手来，可是却又立即垂了下去，并没有推开我的手，反倒后退了一步，叹了一声：“我不想和你争执，卫先生，你有甚么设想？你一向有过人的想像力。”
他的态度相当诚恳，我放下手来：“谁想吵架？我实在想不出是怎么一回事，他要和我见面，因为他以为培育过程，有了一点意外，因此而十分忧虑，所以和我联络－－在他和我联络之ใ前，我根本不认识他，只不过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
黄堂一听得我提及了“意外”，神情紧ู张，我就把那“意外”，向他说了一遍，我知道他在听了，一定会大失所望，结果果然如此，他道：“那只是他自己以为可能生意外。”
我道：“当时我也这样想，可是现在，实实在在，有一桩不可思议的意外生了。
黄堂震动了一下，刹那ว之间，实验室中，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我相信人人的心头，都感到了极度的寒意：不可测的变化，终于生了，先是胡怀玉的离奇失踪，再接下来的会是甚么呢？
那年轻的警员，神色张惶地四面看看，像是要把那不可测的危机找出来。
我和黄堂互望著，不知说甚么เ才好，由于实验室中十分静，所以外面的声音传过来，听起来也格外清楚，只听得外面有好几个ฐ人，同时用极惊讶的声音在叫：“所长！所长！”
一听得这样的叫唤声，实验室中的所有人，连我在内，人人都是一怔。
所长”，那是对胡怀玉的称呼，而如果不是有人看到เ了胡怀玉，自然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叫他。
刹那之间，我只觉得滑稽莫名。引起我有滑稽之感的原因是：如果胡怀玉根本不是甚么“神秘失踪”，而只是他离开实验室，未被人注意，而这时他又走了回来，而我们却在作种种假设，推测他神秘失踪的原因，这不是太滑稽了吗？
实验室中的人，都转过头，向门口看去，看到胡怀玉已经出现在实验室，他见有那么多的人在，先是陡然怔了一怔，接著，便极其愤怒。
很少看到一个人在刹那之间会愤怒到这种样子，尤其是这个人给我的印象，一直相当温文。就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彷彿他体内的血液，全都集中到了头部。使他看来，脸变得通红，他双眼睁得极大，眼附近，全是一根根凸起的筋，以致脸看起来十分可怕，甚至有点狰狞。他陡然吼叫，那种吼叫声，表示了他心中ณ的愤怒，听起来叫人震动，他在厉声叫著：“你们在这里干甚么？统统给我滚出去！”
那几个职员，不知所措，他们想立即离开实验室，可是，胡怀玉又堵在门口，他们出不去，所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之极。
我，黄堂和几个警员，则大是愕然。胡怀玉突然若无其事地从外面走了进来，那已经够令人诧异，而他又突然大雷霆，真叫人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我和黄堂怔了一怔，同时开口，叫了他一下，我的声音比较大，胡怀玉向我望来。
他看到我，震动了一下，显然，他刚才呼喝著，要所有人统统滚出去，并没有看到我。
在一下震动之ใ后，他脸上的血，又不知褪到何处去，脸色变得十分苍白－－那种苍白，和他刚ธ才盛怒时的通红，看来同样可怕。
他用一种听来十分怪异的声音道：“啊，你又来了。”他一面说，一面挥著手，向前走来，道：“出去，请出去，卫斯理……”
他叫著我的名字，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可以留แ下来，然后，他又重复了六七下：
出去，全出去。”
那ว几个职员，急急忙忙，夺门而出，黄堂仍然站著不动，胡怀玉直来到เ他的身前，竟然伸手向他推去。
黄堂被他推得向后跌出了一步，胡怀玉已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