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冷死了，换个地方吧。”
“反了，反了，我辞了你。”
高原只觉得心口一疼，眼前景物突然移动，整个人腾云驾雾般地飞出一丈开外，来了个五体投地。
正当他打主意怎么เ去开封投军的时候，王有才又来了，让他去一趟通许。说是儿子王滔要去县城买一批农具，以备春耕之用，让他牵两匹马一同去。
“好，我就给大家唱个歌吧。”高原挽了挽袖子，扯着喉咙就唱：“朝求升，暮求合，近来穷汉难存活。早早开门拜闯王……”词不变，曲子是自己瞎编的。
在拿下南阳之后，积蓄了足够力量的李自成军再次调头北上二打开封。汲取上一次打开封的经验，李自成并未急于动手，而是耐心地拔除开封周围的据点。
高原：“凭什么王有才地主穿金戴银，大鱼大肉，我等要吃糠咽菜？”
上夜料说起来简单，过程却有些复杂。先是用黑豆满满地煮ุ上一锅，等豆熟ງ了，冷却，加上草，加上高粱壳等其他辅料，一道增肥大餐新鲜ຒ出炉。只要如此喂上一个月，马呼呼地往上长。
可事实却以他美好的意愿背道而驰，来的第一天，他就饿得受不了。本想在骡马市里打点短工，混口饭吃。却没想，因为自己้是个外人，不但受同行的排挤，而且，那ว些雇主也不会雇佣一个外地人。
“这位是东家。”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安走出骡马市后才将捂住口鼻的手拿开，大声呵斥ม，“叫东家。”
听东家这么一说，老安眼睛一亮，飞快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帐，伸出大拇指，“原来东家是准备拿马匹抵税，高，实在是高。”
王滔：“怎么？”
“你带刀子去做什么，只怕还没见到人就给人砍了。对了，你去之后不要下马，只远远地喊话，然后飞快跑回来。别叫人抓了。”
“好。”王滔将雁翎刀解下递给高原，“策！”一声，朝坡下冲去。
高原摸了摸这把大明工部ຖ出品的雁翎刀，一种冰凉的感觉从手指朝心头延伸。这刀宽三指，厚两ä三公分，厚背薄刃，刀尖微微上弯。刀脊ิ上有一道细长的血槽，宛若女子的秀眉。
雁翎刀这个名字虽然听起来颇有诗意，却是不折不扣的杀人利器。以高原的臂力，借着马力，一刀下去能ม够将一个ฐ人砍成两段。
刀的吞口处有一道铭文：万历十年，登州ะ戚氏。
还好是万历年间的，若是崇祯ງ年制，就不那ว么让人放心了。
“好刀，今日当一洗我男ç儿耻辱。”
雪更大，渐渐弥漫开来，眼前已๐经看不太清楚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有马蹄声传来，定睛一看，却是王滔。
“来了，后面。”王滔拔转马头同高原并排站而立，眼睛里居然带着一丝兴奋，“蛮子，刀给我。”
“好。”高原伸出手来在王滔后颈一砍。
“你！”王滔怒叫一声，软软地倒下。
“对不起，兄弟，这战斗你本不该来。要死，我一个人去死吧。”高原扶住他的身体，将他横放在马背上，对着他的马屁股就是一鞭抽下去。
老马识途，怒叫一声，撒开蹄子朝王家庄的方向奔去，转眼就消失在山坡拐角。
远处，一群黑点快移动转眼已到เ坡上。
“终于来了。”高原深吸一口气，打开马背上的皮囊，将预先准备好的水对着自己的头淋下去，将一件破棉袄沁透。
一刹那，一股刺骨的冰寒从上到下，将冻得浑身一颤。但一股熊熊烈火从心头升起，先前还有的躁动不安已๐经完全消失，心中只剩凛冽的战斗意志。
须ี臾，武定带着十个人骑马来到坡下，抬头一看，高原正耀武扬威แ地骑在马上，丝毫没有下马迎接的迹象，心中不快，喝道：“原来是你这个蛮子，银子带来没有？”
“武定，银子我是带来了。人呢！”
“先看银子。”武定大喝，嘴一张，便被灌进去一口飞雪，眼睛都快被顺坡吹下的寒风刮得睁不开了。
“哈哈，你怕了，先放人，银子有的是。”高原拍了拍鞍后的大包裹。里面塞了一大包干草。
“我要看见到银子。”武定大叫。
“没见到เ人，就没银子。我时间宝贵，再不放人，我要走了。”高原冷笑着大声喊，“武定，你抬头看看天，天一黑，交易结束。有种来我王家庄要钱。”说着作势要走。
武定心中ณ恼火，他本是一普通军户，朝廷欠饷已๐久，自己้早穷得揭不开锅了。现在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一个ฐ机会，如何能够放过。虽然这个ฐ小女子也有几分姿色，可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没有动她。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窑子里的漂亮女人多的是。因此，到现在妞妞还没被他们糟蹋。
直接到庄子上去枪钱也是个ฐ好办法，不过现在各地都在闹匪，各庄各镇都结里结社ุ自保。自己这几个人去了也不一定能讨到เ好。要想剿灭一个有着几百人的庄子，非要大军不可。可到那时，好处都给高级军官捞去了，什么时候能轮到เ自己。
想到这里，武定铁青着脸朝后面一挥手，“郝老三，你去。”
那个ฐ叫郝老三的士兵骑马出列正要朝坡上奔去。马鞍前横放着一个长少女。那少女一动不动的，看起来像一截木头。
“等一下，让那女子抬头给我看看，我先验货。”高原可不想忙乎ๆ半天，救的却是个西贝货。
“哪里有这么麻烦。”武定从箭囊里抽出一支长箭朝女子肩上狠狠刺去。
那ว女人尖叫一声，正是妞妞的声音。
高原叫道：“妞妞，是不是你，是你就喊一声。”
“蛮子，是我，蛮子……你总算来了。”妞妞的声音里带着哭声，却欢喜无限，“蛮子，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蛮子，蛮子，快逃，他们要杀你。蛮子……”
高原大喊：“妞妞别慌，我来救你，你没事吧。”
“没事。”小姑娘终于哭出声来，“蛮子，我身子是干净的，我是干净的！”
“别闹。”郝老三很不耐烦，伸手在妞妞头上拍了一下，一夹马腹朝坡上冲去。
“一米，两ä米，三米！”高原大睁着双眼，计算着双方的距离，手一紧ู，只感觉刀柄的麻布已经被泡透了，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雪水。身上的棉袄已经结冰，硬硬的像是穿了一件盔甲â。
“十米，好，就是这个时候。”高原将雁翎刀反手藏于背后，低喝一声，“驾！”朝那官兵冲去。
刚开始还很慢，但渐渐快起来，转眼就冲到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