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重阳还欲再说,母亲却趴着床沿再次咳嗽起来。
言下之意,就是问李老大夫,会不会耽误我们月底回京城。
顾重阳伏在母亲怀中,欲言又止,其实不用请大夫啊,我就是大夫,我也可以治好您的病的。
绿芜说着,就跪了下去。
看来自己้刚才猜得不错,这里的确是一间客栈。
看着她做出防备的姿态,顾ุ重阳不由á冷冷一笑。
原来是舅舅他们遇难了。
朝思暮想的儿子近在眼前,顾ุ重阳却裹足不前。
顾重阳从柴惜月身上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似笑非笑地看着贺润年,挑衅道:“那又如何?你想休了我?”
后面的两个妇人与三个ฐ仆妇则拎着篮子,挎着筐。
梳篦店的老板先是一愣,接着脸上就露出狂喜的表情:“好嘞ๆ,小姐您真是眼光独到เ,这梳篦不管是自己用还是送人都十分体面。我这就给您包起来,小姐您稍等,您先坐一会。”
说着,他又高声对店小二喊道:“快倒茶,快倒茶。”
高兴之色,溢于言表。
绿芜与青芷不由咂舌:“小姐,您买的好像太多了,这么多梳子,您怎么能用得完?”
伍嬷嬷却已经明白了,她笑道:“小姐定然是买回去送给其他几位小姐的。”
一边说着,一边把买梳篦的钱付给老板。
绿芜与青芷这才恍然大悟。
顾重阳见伍嬷嬷明白自己了自己的打算,不由微微一笑。
老板见了银子,更是乐开了花,一边对顾重阳的眼光赞不绝口,一边亲自把梳子一盒一盒包起来。
突然,帘子一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三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他衣饰华美,眉目精致,皮肤白皙,十分美貌。
只是一双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显示ิ了他此刻๑烦躁的心情。
他身后跟着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都穿深蓝色的细布箭袖衫,一副练家子打扮。这两个ฐ人虽然身材高大魁梧,脸上却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
看样子应该是哪个高门富户家的小公子跟随从出行。
那少年走进来也不说话,径直走到เ老板面前,见柜台上摆放着很多精美的盒子,一把掀开。
“咦!”见到梳篦,少年不由双眼一亮,脸上露出几分喜色。
看来他跟自己一样,对梳篦十分满意。
顾重阳以为他会跟老板说要买这套梳篦,没想到他根本不说话,而是直接把盒子合上,拿起来就走,好像拿自己家的东西一样。
顾重阳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ฐ无礼的少年。
而老板早就一把拉住了他,厉声呵斥:“你做什么เ?光天化日,要偷东西啊?”
“偷?”那少年瞥了老板一眼,嘲讽道道:“就你这破东西,根本不值得小爷去偷?若不是小爷买不到更好的,你就是送给小爷,小爷也不会看一眼的。小爷买你的梳篦,是你祖上积德了。张三,付账!”
“是,大爷!”身后的一个随从立马站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叶子。
那少年已经挣开了老板的手,拿着梳篦盒,大步朝外走去。
伍嬷嬷不由大急,这梳篦她们是付了钱的,怎么เ能叫别人拿走。
顾重阳没有说话,只一边慢悠悠地喝茶一边看着老板。
这个少年刚进来的时候,顾重阳就猜测他会不会是刚才在门口评论老板店铺小、门帘ຈ脏的那个ฐ人。等他一开口,顾重阳就知道,自己猜的一点没错。
这件事情,跟她没关系,她只要坐着喝茶看戏就行了,老板会把梳篦要回来的。
果不其然,老板大喝一声:“小子!你给我站住!你以为ฦ你有两个ฐ臭钱就了不起了啊,本店门面太小,门帘太破,供不起你这尊大佛,我不要你的钱,把梳篦给我留下。”
那少年应声地回头,漂亮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好似听到เ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指着老板反问:“你叫我什么?”
不待老板回答,他又嘲弄道:“这样跟小爷说话,你也算是个人物!”
他走回头,站在老板面前,意味深长道:“你确定不卖给我?”
他的语气表明他此刻心情很不爽。随着他说话,身上自然生出一股凌厉之ใ气,给人一种他很不好相处,得罪了他,下场会很不好的感觉。
他身边的两个ฐ随从也朝前走了一步,更是让人觉得这几个人不是等闲之辈。
这哪是买东西?分明是明抢啊!
抢也就算了,抢之前还将人家店贬的一无是处,一副我抢你是看得起你的德行。
顾重阳见老板涨红的脸的样子,不由腹诽道,若自己是老板恐怕也会气极的。
重生之前,顾重阳不是在延恩侯府贺家的后宅,就是在良乡的田庄,她接触的人有限,见识的事情更是少之又少。
今天出来一趟,遇到这种情况,她看的津津有味。
这位少年就是戏文上说的那种恶霸了,而老板则是不畏强权的商户。
顾重阳非常想知道故事会怎么继续下去,老板会不会拍案而起,义正言辞地教训那少年人一番呢?
少年人是会满面愧疚匆匆离场,还是会胡搅蛮缠抬出自己家长辈的身份以势压人呢?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