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家小姐跟人暗通款曲了?”巧云满脸怒色,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想要撕扯程小婉的衣领,誓要给自家小姐讨回公道。
阮铃兰一言未发,眼泪不禁在眼眶里打转。在江家的日里,无论受到什么委屈,自己始终保持着坚强的态,只是眼前这一声来自故人的问候,却让自己险些当场掉下眼泪。
程小婉碍于情面,便也过来表示慰问:“姐姐以后还是小心些好,没选成料倒是事小,要是伤了筋骨就麻烦了。”
江远庭眉毛一挑,不悦地看了看阮铃兰,低声应了下来。一旁的程小婉则轻蔑地撇了撇嘴,无比厌恶地瞥了阮铃兰一眼,哼!本来自己打算独自和江远庭外出的,这下可好,全府上下的女眷一起跟着,仿佛专门盯梢似的。阮铃兰!手段够高明的啊!
巧云则心有不甘,:“小姐,现在这程小婉明显是恃宠而骄,不把小姐和阮家放在眼里。呸!什么玩意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
时间流转,转眼便入了夏。一日午后,阮铃兰带着巧云去池边的垂柳下消เ暑,没过多久,便听见一阵欢声笑语。
“铃兰不经事,不懂得许多人情道理。可如今,铃兰倒是有番话想和说说,不知是否妥帖。”
“到底怎么了?看你慌慌张张的。”阮铃兰面露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是!”铃兰起身,正准备去搀扶江远庭,没料到被江远庭用力甩开,在毫无防备之下,差ๆ点跌到餐桌旁。
“铃兰小姐……哦,不,江好!”詹姆斯用略显生硬的汉语说道。
“小姐,他们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如果是真的,老爷怎么会舍得让小姐嫁过来啊?”反倒是丫鬟巧云在一旁忍不住问向阮铃兰。
阮铃兰刚想点头致谢,便听到江远庭的下半句:“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再丢江家的脸面。”
日一天天过去,到เ了灼灼盛夏之ใ时,绿树已然成荫,池塘里满是接天的荷叶。
与炎炎夏日不同的是,江家纱厂的生意日渐冷淡下来。江老一连数日听到纱料é滞销、生意冷清的坏消息,连带着额头也多了几条忧愁的细纹。江家的纱料在江南一带久负盛名,到了自己手中以后,虽说不上光大门庭,也算是经营得有条不紊,可随着洋布不断倾销进宁州城,自己้勉励筹措之下,却还是感到เ力不从心,近来更是火烧眉头,于是连日来不断召集人马商量对策,誓要挽回局面。
“老,我听说那洋人的纺纱机器了不得啊,产量大,价格自然压得低,对我们影响不小。”
“是啊,周边各城的店铺现在十家有九家经销洋布洋纱,咱们的纱厂虽说也买了不少机器,可还是跟不上洋布铺货的速。”
“这洋布不仅价格低廉,而且做工精细,现在大家都去买洋布了。”
听完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老抚了抚额头,低声说道:“依诸位看,眼下江家的纱厂可该如何是好啊?”
“依我看呐,既然洋人有洋人的长处,不妨我们也习习,他们能生产出来的布料é,咱们也能。”
“谈何容易?机器、技术、铺货、打点,哪一样轻松啊?”
“就是,我看没等到咱们完,早就关门大吉了。”
“咳咳……”江老干咳两ä声,听到“关门大吉”几个ฐ字后脸上明显不悦起来。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艳阳高照,这会儿就乌云蔽日了。没多久,天空响起一声炸雷,顷ั刻间一场大雨便淋漓而至。
此时的江远庭和程小婉正在池畔赏荷,大雨滂沱之ใ下,两人一边说笑一边跑向不远处的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