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小螺号
文小溪宜人原创
第一章：追
1海边小镇，一条河穿越，逆流而上连着山丘，顺流而下直通入海口。月儿弯弯的夜晚，山色朦胧，炊烟沉寂，河水声汨汨，海浪哗啦啦，掩映着人们的乡。“哥，睡吧，都半夜了。”“嗯”，伴随着悉悉翻身声。不一会，弟弟许睿打起“呼噜”，沉睡了。哥哥许东眼睛瞪亮，直直的。突然，他爬起来摇醒弟弟，“喂，我告诉你个秘密。”睡眼不开的弟弟，嘟噜，“干嘛？”“许睿，我今天摸她奶子啦。”哥哥似乎很神秘，很兴奋，按耐不住自豪和展扬的情绪。“啊，真的？”弟弟一个鲤鱼翻身，爬将起来，直勾勾的大眼盯着哥哥的脸。月色斜映，农家小院内屋的土炕上，哥哥打坐，脸色红扑扑，浓浓的亢奋情愫弥漫开来，“骑车送她回家的路上，无人处，我先是拉她的手，没反对。我就抱她，亲她。没想到，她是那么乖๔。”他在沉醉中，声音舒缓，分明是在无穷回味。“哇——”，弟弟脸色红晕，“噗噗”的心跳声，几乎清晰可闻。“她的两ä个奶子，柔柔的、酥酥的。我，我——”哥的声音短促，瑟瑟在寂静的夜色里。十八岁的哥哥萌，十五岁的弟弟犯懵。这一夜，徐睿再也难以入睡，满脑子是异性那神秘的空间，呓语：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位可爱的姑娘，女人，亲吻，酥酥奶
2
徐睿长得瘦小，鼻清鬼，衣袖总是油黑乎乎的。上树，跳井，掏鸟窝，他一马当先。偷枣，摸瓜，抓田鼠，是他的拿手戏。因为经常和别人打架，隔三差五，他的头就会被打破，疤痕累累็，就得了个响当当的绰号——“许大疤”。人嫌人烦，男小子都像躲瘟神一样，躲他远远的。邻๑居家有一女，名字叫阿莲，长他三岁，缘于家长们之间很友好，她和徐睿如同亲姐弟般相处，不嫌弃他，一直领ๆ着他玩耍。久而久之，他成了少年女子队的成员。跳绳，踢毽，老鹰捉小鸡，少女队里多了一个男少“鼻清鬼”。
阿莲穿花色裙子，花蝴蝶似的，翩翩起舞，一对小酒窝洋溢着少女的天真烂漫。
“公主，公主ว！”女孩子们嘻嘻。
许睿跟着起哄，“抬花轿，抬花轿，我当新郎，你是新娘！”
一群少女分成两帮，一帮抬着许睿，一帮抬着阿莲，“哩儿啷，哩儿郎，新娘新郎入洞房！”
一个ฐ嬉皮笑脸，一个羞羞答答，一对小酒窝镶嵌在红扑扑的脸庞，乐开了花。
整天在女孩子的天地里，她们几乎忘记了他是小男孩。搂搂抱抱，皮打狗闹，一点也不避讳什么。
有一次，到小河里洗澡，她们当着他的面，脱得光溜溜，屁颠屁颠的。一丝不挂的小女孩居然跑到他跟前，对他说：“快脱衣服，下水！”羞得许睿不敢吱声，扭头，撒丫子跑。
“啊呀，娘哎，他是个混小子！”女娃们惊慌失措，“噗通噗通”往水里跳，一个ฐ个只露出了黑黝黝的头。
阿莲大声呼喊：“傻小子，回来站岗放哨，看好衣服。不过，警告你，不许偷看！”他闻声后，乖๔乖地站在远处，用手捂着脸。趁她们不注意，他从手指缝间偷看：嗬，一个个沐浴ภ少女，冰清玉洁，仙女下凡一般。
少年时代，有阿莲姐护着，许睿少吃若干皮肉之苦。不管是大男孩，还是小屁孩，谁如果欺负他，她总是挺身而出，凶巴巴地喊，“欠揍了是不是，滚！”情急之下，她弯腰从地上捡起块石头，晃着，骂着，竟然把高出一头的愣头青吓得一溜烟，躲得远远的。
随着年龄增长，阿莲出落得如花似玉，许睿也身高马大起来。站在一起，他高她低，开始注意了男女相处的分寸。当然，由于青梅竹马的纯真友谊，还有一层大姐姐小弟弟的关系，常常忘记了男ç女有别。遇到急事，她风风火火地牵着他的手跑。看电影，他抢占地方，喊叫着她并肩就座，说笑着开心话，分享着快乐事。在别人眼里，他们形影不离，俨然一对特别伴陪的情侣。
月光皎洁，秋风轻轻地吹。白天忙了一天，他和她二人抬，先后种了两家的小麦地。晚上，准备到地里拉玉米秸。他推着地板车，她坐在车上，粗黑的长辫子，白皙的脸庞，柳眉下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掩映着月色，是那ว么恬静秀美。
“姐，你真漂亮！”他禁不住脱口赞美。
“美吗？”她看了我一眼，脸色有点绯红，似乎羞赧地转过脸，静静地注视前方。
他的心跳加，银灰色的原野，沐浴着柔光微风的倩影，令他赏心悦目，迷失了前行路。一不小心，车儿歪倒在水沟里，“噗”地一声，车轮溅起了一滩水花。
只见姐姐身子猛地一晃，差点摔下车子。
“干嘛ใ呢，成心害我是不是？”她哂怒，但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便“咯咯”笑，“把我摔坏了，你可得伺候我一辈子！”她的一对酒窝，闪着惬意。
“好，我一定把你娶回家！”他明明知道姐姐是逗笑话，但宁愿当真，高兴非常。
她收拢笑容，脸上布满惆怅，叹息道：“不可以，我们有缘无分，姐比你大三岁呢。再说，我们双方的父母也不会答应。别胡思乱想了，我只想把你当成一个亲弟弟，更希望你找个比姐合适的。”
他不依不饶，“在我眼里，你就最好，也最最合适！”
“绝对不行，我不同意。你只能是我的好弟弟！”她特别加重了“弟弟”的语气。
天边飘来一块乌云，遮住了明月，空旷的原野，忽然迷迷茫茫起来，风儿“嗖嗖”，姐弟加快了脚步。
一天清晨，他跑来叩叫镇供销社百货门市部的门，“姐，姐！”。阿莲参加工作后，在供销社上班，晚上值班宿在店里。
“大清早，你来干嘛？”女店员马兰开门出来。
他嘴说“找姐有事”，却闪进门里，快步直奔女人宿舍，现阿莲还躺在被窝里，便一边喊着“懒虫”，一边把双手伸进被窝咯吱她。喜欢裸睡的阿莲，被许睿逮了个正着，柔软光滑的皮肤，丰腴的双乳。
“呵呵，真暖和，好舒服！”傻乎乎的他，肆无忌惮地触摸着女人的敏感部ຖ位。最后，觉得不过瘾，顺手拿了一把三星牌大锁，硬塞进了阿莲的胸怀里。
“咯咯咯——啊呀，你坏死了！”阿莲只是哂笑，知道弟弟无心，纯碎是搞恶作剧。
这时，还在被窝里的女店员小张，急忙掩严实被子，生怕楞小子不分裤子不论袄也乱来一通。“哈哈哈”，店里笑声朗朗，响彻在清晨的小镇里。
3“鸡呴呴”，雄鸡鸣叫，开启了小镇新一天的黎明。镇河东岸的农舍小院，三代八口之家，忙杂在秋晨里。有点驼背的奶奶起得早，拿过白布条，缠好三寸小脚，下了炕。刷锅，抱柴草，烧火做饭。“咕哒咕哒”，她一手拉着风箱，一手往锅灶里填着麦草。蓦然，炉灶返冒出一股浓烟，呛得老人“咳咳”地咳嗽起来。“娘，您真能抢。一再嘱咐您等我做饭，就是不听。我来，我来，您歇歇吧。”母亲搀扶起老人家，一腚坐在“圆蒲坦”上，有节奏地拉着风箱。一米六五个头的父亲，披着蓝ณ外衣从房东间走出来，“东东，睿睿，快起床！”“出去拾草，早走啦！”奶奶说话，嘴窝窝着。“奥，好。玲玲，哲哲，起来背书、扫院子。”父亲朝着西间喊，顺手拿过水桶，从屋檐下摘下担杖。“我都起来啦，姐姐，三哥是懒โ虫！”六岁的许蓉跑出院子，扯着父亲的衣衫，讨好死的。父亲眉开眼笑，“蓉蓉乖！走，跟爸爸挑水去。”“挑水罗！”蓉蓉抢过父亲的担杖，扛在肩上，颤悠颤悠地走，有模有样。“蓝嫚，你看看，你看看！”奶奶喊着蓉蓉她妈，喜上额头的皱纹，乐่悠悠。许哲系着上衣纽扣急忙忙走出屋门，“爸，您腰不好，我去挑。”母亲停下了拉风箱的手，外着头说，“他爸，你别充能ม了，就让哲哲挑去吧。要嘛ใ，哲哲，还是等你的哥哥们回来挑吧。”“哥哥们拾草，够累的。我能行！”许哲故意高昂着头，接过妹妹手中担杖，勾好两个水桶，走出了家门。父亲的腰隐隐作痛，只好爱怜地看着才十三岁儿子的背影，低声说：“懂事的孩子。”饭熟了，一家人坐围着饭桌，开始吃早ຉ饭。这时，许东和许睿一人背着满满的一筐草，满头大汗地回到เ家中ณ。“好家伙，累坏了吧？快，洗把脸，歇歇再吃饭。”母亲走上前去，帮儿子们卸下草筐，心疼和关爱流露在脸上。“我吃完了，上班去。东东，饭后你赶快打点一下，到工商所找我。今天县邮政局来人，接你到管庄乡邮政所报道。”父亲面无表情，但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哥”，许睿仰视许东，荡漾着祝福和会意的笑容。“大哥棒！哥哥厉害！”弟妹们争先恐后地贺夸，流露着羡慕。奶奶皱眉喜开，“东东能帮爸妈挣钱啦。”母亲不动声色，“东东，给！”她塞到许东手里二十元钱，叮咛，“小心你的胃痛，吃的，喝的，多注意点。”父亲感到愧疚，扭开了头。这个ฐ月，医药费支，工资一分也没有往家里交，幸亏孩子妈在镇办副业干临时工，既ຂ挣工分，又能挣点零花钱，填补着一大家子的花销。“汪汪汪”，大花狗跑到许东眼前，跳立起来，舞动着两个前爪。六岁的许蓉拍手，“阿花在向哥哥祝贺呢！”“呵呵呵”，男女老少都被逗乐了。
4
飞雪飘，北方嗖嗖，崎岖的山路蜿蜒。许东骑车爬坡，弓背，喘粗气，汗水凝固着雪花冰结在眉毛上。“嗷——”，夜幕中的山林传来了野狼嚎叫声。许东不由打了个寒战。四处张望，深山，沟壑，阴森森的，没有个人影，毛竖了起来。翻山越岭，转山村农家，披星戴月，这是许东当邮差ๆ的工作模式。全乡四十一村庄，分布于海边绵延的群山中ณ。他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单骑山路行程一百多里。初ม来乍到时，当上邮递员，骑新车，穿制服，自由á在在当差，新鲜，潇洒着情趣，是那么惬意风光。累点没啥，年轻人的气力过剩ທ，东转西忙怕啥，青年时节乐逍遥。最最重要的是，揣着吃国家饭的，他盘算着如何好好表现，争取通过三个月的实习期，最终成为一名正式的邮ุ递员。一次生，两次熟。钓ี鱼嘴村支书家有个姑娘，叫薛梅，大眼睛美又亮，披肩飘柔，身段苗条，说话声，让人回味着幻想。每次送邮ุ件到她家，薛梅对许东总是格外热情，“许哥，歇会喝碗茶。”“谢谢！”许东羞涩，低头就坐，伸手接过茶杯，不敢对视她明亮的眼睛。“给，吃个苹果。”薛梅削好一个ฐ苹果，递到许东眼前。抬头，接苹果，看到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许东心里“咯噔”一下，怔在那里。“小许，中ณ午别走了，在我家吃饭。”薛支书走进屋里。“奥，下次，今天不行。谢了！”许东慌忙告辞，头也不回。薛梅站在大门外，看着许东骑车远去，一直到人影消เ失。“俊秀的小伙子，还是吃国家粮的，不错！”薛二娘，刘嫂，张叔等人，围上来议论，“小许本分，也很文静。薛梅好眼力！”“呵呵，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薛支书眉开眼笑。“切！”薛梅有点不好意思，赌气似的转身进了家门。离开钓鱼嘴，转过山坳，许东来到渔村泊子。他支好车子，站在悬崖峭壁上，眼望大海。蓝ณ色的海平面，绵绵而去，一望无际。无风潮汐，远的静，再而平，临近漂浮着一条条水垄，随即变幻成水柱滚动，翻腾着沙黄，张白牙，舞白爪，席卷而来，“啜——轰——”声相随，“唰——”地喷泼出一线银花，洒向岸边，在金沙滩上铺成了一条款款玉带，闪耀着一层微小的光亮。天空的云儿黑白相间，像一个巨เ大的伞，罩着海陆。海之ใ上，海鸥飞翔，海燕如箭，交错地上上下下，起舞弄清姿ู。不知道何时，海鸥四只一组，前后比飞，贴着海平面飞翔，像是接受检阅的战机，整齐划ฐ一，保持着前飞队形。飞着飞着，一闪间，又忽地钻入水中。“渔家姑娘在海边，织啊织鱼网”远处传来了悦耳的歌声。许东回头瞭望，羊肠小路上一个秀丽的女子，悠闲地迈着步子。他仔细打量，原来是她，冯霞。半个月前，邓所长给许东介绍对象，就是冯霞，哥哥是村委合计，她在乡驻地小学当民办教师。虽没答应，但却见过两次面。一次在所里，冯霞找邓所长，相识，寒暄了几句话。一次他到村委办公室送邮件，恰巧ู她也在。她哼哼地由远及近，许东站在路旁，“冯老师，你好！”“许东，是你？”冯霞感到意外，转而似乎ๆ明白过来，“有俺村的信件？”“嗯”，许东点了点头。她抬头看了天，说：“时间还早ຉ，今天我没事。走，下海去！”渔家人的真诚写在脸上。“好吧。”许东不好意思婉拒。蓝蓝的海水，碧云天。自家的小渔船，冯霞摇橹，载着许东向海的深处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