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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制造好运的神猫 第二章

这些天来,我又知道了许多。林丰的父亲是这个国家的最高军事统帅๩,是个真正的铁腕型人物,更是个神秘人物。与那些热衷于在公开场合抛头露面并乐此不疲地出访他国的领导人物相反,通过一次成功的军事政变登上权力巅峰的他,从不轻意离开自己的国家。他喜欢深居简出,极少在公共场合露脸຀,人们在报纸和电视上几乎ๆ看不见他的身影。然而,林家却是权势熏天,就连夏旦ຆ国皇帝的行动也要受到林家势力的左ุ右。林家上上下下,操办各种事情的男女仆人不下于两ä千人。和夏旦国许多留学归国的年轻贵族一样,林丰和圆静也是自结婚开始就不再和父母住在一起了。虽然林丰和圆静婚后依然住在高墙圈护的豪华大宅内,但对林丰来说,前呼后拥的排场以及奴仆成群的生活形式已大不如原先了,他们夫妇俩现在拥有数十个称心的仆人。

我并不知道花房隔壁的西大厅里站着的一排人都来自何方,带我下楼ä的时候,林丰ถ告诉我,如果我看中她们当中的某个人,只要点一下头,那人就将留แ下来照看我。

这些人都是女人,年龄从十五六岁到เ四五十岁不等,略一看,便知道总人数不少于三十。我不知道此时此刻这个家里的男仆们都安静地待在何处,我对面前๩这三十多个女人毫不在意地扫过一眼,只觉得她们中有长得十分漂亮的,但没有长得十分难看的,她们无一例外地以好奇、惊讶和小心翼翼的目光悄悄地打量着我。

因为是我事先要求独自站在那些女人的面前的,所以,圆静博士没有抱着我。当我第一次面对这么多陌生人时,我竟然毫不胆怯,这令林丰和圆静很满意。我从女人们的队列前缓缓走过,林丰ถ和圆静紧跟在我身后。

林丰俯身对我说:“你只管看,不合意没关系,我们有的是人。”

圆静碰了碰丈夫的手臂,轻声说:“我说不可能的,她们根本引不起它的注意……”

这时,我已走到队伍的尽头了,回身就往楼上跑。林丰ถ和圆静忙追了上来。

到第二天的中午,西大厅里已๐站过四次人数不下于三十的长队,都是年龄在十五六岁到四五十岁的女人。我始终没能ม选中她们中的任何一个ฐ。但我已十分乐意下楼去检阅那ว样的队列,我觉得很好玩,同时,我更希๶望圆静博士最终会失去信心,无奈地对我耸耸肩说:“唉,全世界的人你都看过了,只能由á我侍候你了。”

选保姆进行了十一天,林丰果然有些急躁了:“难道这么多人就没有能让它满意的?哪怕随便找一个试一试也好啊!”

圆静说:“它不了解她们,当然就难以选择了。最主ว要的,它还是不敢单独和陌生人在一起。”

林丰说:“陌生人,陌生人!这些人虽然陌生,可都是我们千挑万挑层层筛选出来的,绝对可靠!警察和各地的官员们为这事可没少忙乎。不行,我就不相信会没有结果,换一批男的试试看!”

我用头撞着圆静的脚说:“如果您不愿意照料我,我完全可以自个儿生活,无聊时,我也可以上网打打游戏,聊聊天……”

圆静低头看着我说:“不,我愿意照料你,真的。”

林丰在我面前的沙上坐下,尽可能平静下来,他注视着我,问圆静:“这两ä天看它精神更好了,它对检查它身体状况的专家们是什么态度?”

圆静苦笑说:“很不配合。”

终于,为我选保姆的事暂告结束了。这些天,圆静博士一直无微不至地照料着我,她最多只在我睡觉的时候离开一会儿,其余时间总是不离我左右。接连几个晚上,她把我放在她的腿上,凑着台灯,把她的影集一本本地翻给我看,让我知道哪些是她的家人和亲戚,哪些是她的朋友或同学同事,哪些是她尊敬的老师,哪些是她某年某月参加某某学术会议时在某地的留影。我和她已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一个明显的例子是,我开始对她以“你”相称。

现在,检查我身体的专家们更难接近我了,我略施ๅ小计就能把他们弄得狼狈不堪。有时候,我悄悄地往某个角落里一藏,就够他们找上半天的了。圆静博士很体谅他们,总是帮他们一起找我,从不责怪他们。正因为ฦ如此,我就越加喜欢跟他们玩捉迷藏,我从中ณ得到了极大的乐趣。

可是,林丰就没这么宽容,他只要看见专家们满头大汗,四处寻找我,就会吼道:“谁让你们不知转手关门?一帮蠢货!”

有几次,我被他们找到了,他们一齐喊:“在这儿了!在这儿了!”但是,只要他们稍不留意,我这细小灵活的身体又会闪电般地从他们手和腿的缝隙间穿过,躲得无影无踪。每次都是我自动出来,往沙上一躺,看着他们擦汗喘气的狼狈相笑,还不时说些轻视他们的话。其实,他们并不是真的捉不住我,主要是因为他们怕不小心伤害了我,承担不起责任,所以迟迟疑疑地不敢下手抓我。

这些天里,我也一直感到奇怪,为什么自从那天和林丰ถ母亲打过一声招呼之后,再没让我和外界ศ的其他人见面?今天午饭后,我终于问圆静:“改变主ว意了?不让我和更多的人见面了?”

圆静说:“当然得见了。”稍停,她又关切地问,“到เ时不知你的表现会怎样?”

我说:“不就是跟他们说几句话吗?我不是天天在讲话嘛!唉,你对我很好,我也得为你做点什么呀。”

圆静满意地点头说:“嗯,等你再强壮一点看,同时我也想更多地了解你。”

静博士除了依旧对我无຀微不至地照料以外,还适当答应了我的一些要求,其中ณ之一便是让我和她一起在楼ä下的南厅里用餐。有时林丰ถ没有外出,也和我们一起用餐。

在南厅用餐时,我只能见到เ衣着考究、神态庄重的管家唐,他总是在一旁้细心地默默侍候着我们,从不让其他仆人走进南厅。

我的自由权也相应提高了,女主人允许我饭后和睡醒后可以到เ房门外的指定范围内适当活动。我不敢随意乱ກ跑,因为ฦ,她再三告诫我,有许多敌人都在关心我,随时想把我弄到手,然后送进他们的实验室进行解剖。我听到她也๣用“敌人”这个词,就也把那些要抓住我作解剖的人当作我的敌人了。

林丰夫妇每天都关心新闻,我也在一旁้耳闻目睹。当我得知全世界ศ正在热烈地谈论我时,我不由得深信,许多人真的想解剖我。恐惧让我更依恋圆静博士,我更听她的话了,但我对外面世界ศ的好奇心并没有因此打消。

这天,圆静有个重要会议,当她回到家时,我已经在那块名贵的地毯上小了两ä次便。圆静连声责备自己忘记为我开着卫生间的门。

“必须有个ฐ人专门照料你的日常起居。”她一边脱去风衣一边说。

我躺着没吱声,也没动弹。她蹲下身,把我抱起,说:“别这样嘛,我说了是我忘记为你开门了,嗯……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我立即振奋起来,说:“外出!去大街上走走,我不想总是在车里隔着有色玻璃看世界。”

她连忙摇头:“不行,那太不安全了。”

我马上又闭起眼睛,纹丝不动,做出万念俱灰状。

她说:“划船!我带你去湖里划船!”

我一听又高兴起来。在我主人所住的房子南面,有一个面积很大的人工湖,我们走到湖边时,湖中风平浪静,澄碧的湖水映着湛蓝ณ的天,景致十分宜人。女主ว人显得很兴奋,她活动着双臂说:“我都快忘记划船了。”

一只漂亮的桔黄色小划艇泊在湖边的大石旁,三个女孩在湖边照看着小艇。女主人先给我身上缚了一条小小的救生背心,然后她自己也穿上了救生衣。两个ฐ女孩扶住小艇,一个女孩站在大石上准备搀扶女主人。我匆匆一瞥,现这三个女孩都曾经在西大厅的队列中出现过。当女主人抱着我走到เ艇边时,站在大石上的那个ฐ女孩抬头好奇地扫了我一眼。我现她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身材修长,水灵灵的两只眼睛表明她还没有放弃少女特有的天真烂漫的梦想。她细心地扶我主人上艇,圆静站到เ舱里,依旧抱着我,艇微微有些晃动。我对站在石头上的那女孩说:“小姐,您为什么เ不上船?”

她顿时紧张得满脸紫红。

圆静向她笑笑:“它这是第一次主动跟陌生人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她怯生生地回答说叫小霞。

我见她如此表现,便不再看她,催促圆静把小艇划开。圆静把我放进舱里,坐下来,划动双桨,小艇悠然地驶向湖中。这时,几只白色的小艇开始在离我们约五十米远的地方伴着我们缓缓行驶。

我紧张起来:“他们也跟来了!”

圆静笑了起来:“他们不会靠近我们的,除非我们遇到险情。”原来那ว是来保护我们的警卫人员。

圆静博士虽然不停地有节奏地划ฐ动双桨,但时常陷于沉思。这些天来,我和她朝夕相处,已懂得关心对方。圆静博士是把自己的生命奉献于自己事业的人,这样的人即使休息时也๣在工作。

我说:“你怎么把我造成这个样子?我和你也相差ๆ太大了。”

她淡然一笑,说:“对不起!我也不能ม随心所欲,即使这样已经引来很多争议了。”

“你是出于什么动机才造我的?”

“这……很难说动机,许多人都想攻克这道难关,因为,长时间以来,人们深信,人永远不可能掌握上帝造物的能力,但越是这样,有些人就越要尝试。”

“那么,我被造了出来,而且能证明你是用接近造物的手段造了我,是否意味着我的用处也结束了?”

“当然不是,你身上的疑团太多了,我能造出你,具有极大的偶然性。我并不是象外界所猜想的那样,可以随心所欲地造物,不,离那个ฐ还差得远。你的大脑不是由我设计的,你由另一种独立的、接近人类、也๣许过人类的大脑支配着。我想了解你的思想,我估计你的生命受着另一种自然法则ท的支配,和你对话是我永远的工作。”

我看着水面上闪动的无数金光,说:“喔……那你真不容易啊,你还得为我长久地活着劳不少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