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

这就是可爱的洪晃——可怜,没人爱!

这就是可爱的洪晃——可怜,没人爱!

“你得把自己捆在里面,”穆玲,又是一个1米7๕8的女孩,我们的服装ณ编辑给我解释道,她打量了一下我的身材,然后非常理智地说:“不过你这个ฐ身材不是特别ี合适,我给你推荐别的款式吧。”

“你得把自己捆在里面,”穆玲,又是一个1米78๖的女孩,我们的服装编辑给我解释道,她打量了一下我的身材,然后非常理智地说:“不过你这个身材不是特别合适,我给你推荐别ี的款式吧。”

densovitch生活中的一天》他怕我因为做错了事情,被送到中ณ国的西伯利亚去。至于我什么时候开始坦率地表达自己,我实在说不清楚。人的意识的转变永远是悄悄地,潜移默化地。直至后来我回国以后,我的团委书๰记说我说话不走大脑,我才意识到我真的变了。

在美国我还学到两样东西,其一会给我的后代带来幸福,其二毁了我一辈子的财运。第一件事是因为我和吕贝卡的一次争吵。孩子们在吵架的时候是可以说出恶毒的话的,特别ี是敏感、聪明的孩子。吕贝卡就是这样一个ฐ女孩。吵架的起因早ຉ就忘了,我只记得她恶狠狠地对我说:“就是因为你不可爱,你爸爸、妈妈才不要你,把你送到เ美国来,我们真倒霉,还得收养你。”

我也不依不饶地说:“你懂个p,只有中国的人尖子才能ม出国,别ี的父母想送还送不成呢,我将来是当外交部长的料,你八成是纽约街上的垃圾工人。”

吕贝卡反驳道:“我父母绝对不舍得让我离开他们,我再没出息他们也๣爱我,我是他们的女儿,你要是再没出息就更没人要了。”我哑口无言,像吃了个苍蝇。至今,我还能ม清晰地听到吕贝卡的伶牙俐齿。我要是有孩子,我不想也不让他十七岁漂洋渡海ร求个学业,我一定把他搂在怀里,紧紧ู不放。我头脑แ很清楚,我母亲为ฦ我做了一切她所能做的,但我心里摆脱不了一种被抛弃的恐惧,因为吕贝卡的话我会在梦里听到เ。

其二是我们几个孩子在美国的经济状况,当时我们虽然不愁吃不愁穿,但是口袋里没有一分钱。代表团从来没有发过零花钱๥。我们学校外面有个ฐ卖意大利冰的小摊,天热了,孩子们午闲时都去排队买຀意大利冰吃。我只好看着,别人要请我吃,我还要面子,说不喜欢。有一次学校组织春游,去中ณ央公园,大家都在街上买吃的,我实在感到委屈,居然在一边掉眼泪。我的班主任是个中年妇女,她过来问我怎么เ回事,我在她怀里痛诉了一番。她笑了,拉着我的手到中央公园里的动物园去了,在那儿我能亲手喂羊、喂马。等我们回来同学都吃完了,我也把事情忘了。回家的时候班主ว任又过来问我玩得开心吗?我说开心,她笑着说:“明白了吧,开心跟钱没关系,得自己้找乐子。”

1995年我去美国最有名的高盛投资银行应聘考试,有一个比我小七八岁的资深副产品交割员死活看不上我,理由是我没有“饥饿感”,就是说我对钱的欲望不够旺盛,使我立刻意识到我十二岁时班主任把我带坏了,十五分钟动物园就让我一生没有了饥饿感。到เ末了,高盛真的没要我,就是因为我不饿。

现在想想当年小时候洋cນ队,一半是童话,一半是噩梦。可惜的是我们去了四个孩子,只有一个现在在外交部做事,其他的又都跑出去移民了,国家钱๥白花了。

复杂的家庭关系

我2๐9岁生日那一天一个人在纽约,早上起来有了个突发奇想,我要和我已经离异多年的父母在一个房间里吃一顿ู饭。算一算,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在一个空间看见他们两ä个ฐ人了。他们分开的时候我太小,我几乎记不得任何只有我们三个人的场景。那ว天,我有点预ไ感我和陈凯歌的婚姻不可能维持下去,我特别ี想叫我的父母都坐在我面前,和所有其他家庭一样,安慰他们的女儿,告诉我,我这辈子还是会找到เ我爱,也๣爱我的人。我请他们两个ฐ一周后到我这里吃晚饭,但是没有说明任何理由á,装着是闹着玩的事,结果是y错阳差,他们两个都觉得这样不好玩,我也没有办法再找回去说,我又要离婚了,来陪我说说话吧,所以这顿饭就没吃。

我至今不明白我为什么เ不能跟我父母直说:“我又要离婚了,来陪我说说话吧。”

离开纽约之ใ前我决定去看一个心理学大夫,这不是有病的行为ฦ,在纽约几乎每个正常人都得看心理学家。我那时候在德国金属公司工作,人事部经理是我的朋友,她知道我要调回中国之前๩跟我说:“你有一千多块钱的心理学治疗从来没有报过。”我就本着中ณ、美、德通用的“不用白不用”精神去看了一个心理学大夫。

我是被这个ฐ心理医生“挤”进来的一个正常人,他实在太忙。纽约正常人太多。我坐在他办公室外期待着我能狂说我自己的4๒5分钟。在我之前๩,一个西服革履的男人昂首挺胸地跨入医生的办公室,浑身充满了只有投资银行家才有的“宇宙主ว宰者”感觉。半个钟็头以后,这个ฐ人擦着眼泪、缩着背从里面走出来,变了个人。我想:“wow,心理大夫真是神๰仙。该我喽。”

我很失望这个大夫没有我电å影里老看见的可以让病人躺着说话的那ว种长沙发。我被安置在一个单人沙发里面,虽然很舒服,但是还是没有达到我的期望值。

“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这个ฐ办公室吗?”大夫问。

“我又要离婚,有点不知道我为什么เ维持不了婚姻。”

“你多大了?”

“29๗岁。”

“这是你第几次婚姻ี?”

“第二次。”

“嗯。”大夫好像感觉到我的困惑了,“我们先说说你的家庭吧,你爸爸妈妈是……”

“我爸爸妈妈也๣离婚了。”

“啊,”大夫记了个笔记,“那ว他们的父母哪?”

“我的外祖๢父有三个ฐ老婆,第一个是个知识分子,他们过不到一起,所以就分开了,有三个ฐ孩子,一个自杀了,一个疯了,还有一个ฐ也是半疯,他认为希特勒还活着,而且藏在中国。”

大夫看了我一眼:“是同时有三个老婆?”

“是”。

“在那儿?”

“在中国。”我心里说,你做梦吧你,你没戏,在纽约娶三个媳妇。

他好像看出来我想什么了。“我觉得一个就够受的,你的外公真不是凡人。第二个老婆呐?”他问。

“第二个老婆是我的外婆,带我长大,但是好像原来是青楼ä里的,我妈妈是抱来的,因为我外婆不能生孩子。”

我看了大夫一眼,他开始疯狂地记笔记。“第三个老婆原来是一个上海黑手党青红帮的头头杜月笙的情人,我外公是黑手党的律师๲,他们在重庆的时候互相换了情人。我到เ十二岁才第一次见到他。”

大夫还在写,头也๣没抬道:“接着说。”

“我爸爸的爸爸有两个ฐ老婆,但是我才三岁的时候他们就过世了,我爸爸有七个兄弟姐妹是同父同母,还有四个是同父异母。”我看了大夫一眼,他还在狂记“我爸爸和我妈妈在我九岁那年分开了,我妈妈后来的丈夫是中国前外交部ຖ长,我爸爸后来的老婆是个ฐ美女演员,有金花的称号”。

“你妈妈的亲生母亲你见过吗?”大夫问。

“噢,对了,”我在他的提醒下想起来,“我妈妈的亲生母亲是原来上海ร的交际花,外号叫‘康克林西施’,我妈妈是私生女,所以让别ี人领走了。后来这个漂亮女人又嫁了人,而且有四五个ฐ孩子。”

童年往事

大夫摸了一下头上的汗珠,我头一次看见写字也能ม让人出汗。“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他问。“有一年大地震,地震第二天瓢泼大雨,我妈让我去火车站接‘外婆’,可是那年我外婆已经死了六年了,还说我有一个表哥叫平平,一个ฐ表妹叫罐罐,他们会在火车站的大钟下面等我。我以为ฦ我妈给震糊涂ิ了,家里瓶瓶罐罐碎多了,就说胡话了。我说我不去,下这么大雨,接个死了六年的外婆,还要在大钟็底下找瓶瓶罐罐,这纯属于瞎胡闹。我妈说,你别闹,快去吧,别ี让你外婆等。”

“后来呢?”

“后来我就去了,大钟下面瓶瓶罐罐举ะ着伞,见了我就喊我小名,看样子认识我。”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进了火车站,接到了一个ฐ有严重风湿关节炎的老太太。”

“然后哪?”

“然后就回家了。”

“她漂亮吗?”大夫已๐经不记笔记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明明是我给他说故事来了,为ฦ什么还得付他两百美金?!

“不漂亮。”

“一点都不漂亮?”

“可能年轻时候还行吧,看得出来有点妖气。”我不在乎ๆ地说。“你不喜欢她?”他试探道。

“谈不上。我不认识她。”我说。

“我听出来你不喜欢她。”他坚持道。

“那就不喜欢吧,她也不喜欢我,她不是我外婆。”

“你父母什么时候离婚的?”他改了话题๤。

“我十二岁的时候。”

“你怎么想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