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比她还黑、还要美丽的头呢?
西门恩细心地将她长袖拉好,抬头说道:好了,你别ี再自已包扎了,叫谁都好……心跳了下。你……
她正靠近自己,把玩着他的尾。
祝姑娘,你也该出去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毕竟不好——他不动声色地将头从她手中抽回。
她的眼眯起一直线。我不能生气的。
什么?
我一生气就会变成鬼的,所以我不能ม生气。
变成鬼……你……你要做什么?
你的手臂又冷又细喔。
他暗暗要抽回,但力气没有她大,削瘦的脸微红,恼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不懂吗?
我不懂。她很干脆ะ地说。小心地用食指抚过他只剩骨头的手臂,似乎很喜欢他的温度。
祝姑娘!苍白的脸庞简直是血气上冲了。不曾有人这样摸过他的病骨,他瞪大可怕的黑眼,颤声道:等等,你想做什么เ?
手臂被举到她的唇边,她小小地咬上一口。
他不觉得痛,只觉晕厥了。你……
靠近腕间的地方,有浅浅的小齿印,他知一会儿印痕便会消去,但她的唇碰触到他的感觉却一直烙着。
她到底想做什么?她……不是一个害躁可爱的小姑娘吗?
我生气时,都这样的。你真瘦,我真怕咬伤你。
什么?他难以细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缚鸡之力的手被迫与她五指交迭。
她的神色有些紧张,稍稍抓疼了他的手指,引起他的注意来。
以前,我曾看过一本书,是说白蛇跟许仙的故事。
白蛇传?话题为ฦ何突转?
她又开始摸起他瘦得可怕的手掌,他忽然现在微颤的不是自己,而是她蜜色的手指。心中微一楞,对上她很认真的目光。
当丈夫的因为妻子是蛇,所以活活吓死了、害怕了、退却了。如果是你呢?
我?
如果你的老婆,看起来像人,事实上是个鬼呢?
鬼?虽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事,但她神态认真专注,他也不能ม含糊以对。他望着她的眼睛,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我这一辈子是独身一人了,所以我说的,都是-如果。如果,我真有这么เ个妻子,相处多年,说没有感情是骗人的,没有真实遇见,我自然不能告诉你细部ຖ的心态,但我绝不会遗弃她、害怕她,感情这种事也不是说一见有异,就能收得回来的。
她闻言,细长的眸里透着光彩,点燃她蜜色的脸蛋,不是错看,她的双颊竟染起淡淡的醉人红晕。
他的目光移不开,忽地,她松开了他的手,从怀里很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朵很眼熟的小白花——跟昨天她的那ว朵一模一样,跟数年前的那朵也一样,跟他房外每年都开的小白花更是同枝所生。
送你。昨天的不算,现在才是。她有些害躁地说。
西门恩接过花,想起她说过的送花,笑笑,知她喜欢看人笑。他放柔声音,露出极淡的笑意,道:谢谢……他笑起来跟不笑的时候,还不都是一副可怕的样子?心里微叹,抬眼正好看见她笑颜灿灿,极为高兴的模样儿,高兴之ใ中又有女孩家的害躁——他性子极为ฦ细腻敏感,总觉方แ才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让她误会了?
祝姑娘,我瞧你待在这房里也够久了,还是快出去——
对啊,我是送饭来的,你喝的粥怕都冷了,我吃的包子也凉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包子是祝八做的?
没有,祝姑娘,我还是觉得——
你捧不起碗,对不对?来,我来喂你好了……
不用了,不用了,等等,祝姑娘……
不吃,身体不好。就算小时候,我不开心,他们拿饭来,我也得乖乖天天吃饭吃。
他心里闪过对这句话的疑问,但汤匙到唇边,不愿给她难堪,只得勉强吞下一口。
祝姑娘——
西门笑说,你博览群书,是不是?
不算博览,只是我久病在床,无事可做,便多读了点书,唉,祝姑娘,你还是——
那待会儿你说故事给我听,好不好?
还有待会儿?
软软的,有点儿骨头,可是,有人的体温,真好。
祝……祝姑娘……
远远地,好象传来很心虚、很着急的声音。是谁呢?啊,她想起来了,是西门恩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好听,不徐不缓,虽然气弱了点,又直咳着,可是他说起话来,总是面带笑容。
真好,她喜欢看人笑;他的笑,是对着她的,一点也不勉强。
祝姑娘?祝十五……该不会是被笑大哥给迷昏了吧……笑大哥怎么会做这种事?糟……怎么เ摇不醒……别抱了,我不是枕头、不是棉被,我是西门恩!你再抱下去,就……就真的要毁了你的名节了!
她知道他是谁啊,真暖。她贪恋地埋深他的胸前,好象听见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祝十五……别这样……你……你的腿……夹住我了……
他说话似乎ๆ很困难,也有点吵……
别扯开我的衣服!是谁?别进来——不,我没有事,我不想用早饭……阿碧,你退下,不要来打扰我……等等,笑大哥!别进来——
西门恩不及叫醒她,只得眼明手快地将她整个人埋在厚重的被子里。
恩弟,你怎么了?连药也不肯叫阿碧送进来?西门笑担心地破门而入,一看西门恩满头大汗地抱住一团大棉被,他一时错愕,随即东张西望,问道:十五呢?
西门恩漏跳了一拍,瞧见一个胖胖圆圆的陌生女子跟着西门笑走进来,一见他的脸,就恶心地撇开视线,应是祝八;而站在门口冷眼相望的,就是十五嘴里说的祝六吧?
恩弟?
我不知道。他强作镇定地道:笑大哥,我一觉醒来连个门都没出,现在才多早?我怎会知道祝十五在哪里呢?
见他们一脸愕然,心里正觉有异,忽觉棉被动了下,他暗暗用尽力气抱紧,祝八的声音突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