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今天她大学毕业了。
和戌云低垂着头走出校门,那辆全国限量版奔驰已๐在门口。司机已经为她打开车门,大学四年,每天都是这样,她连一刻都不能在外面耽误。
和戌云一头钻进车里,“去医院。”
司机为难,“涂总说……”
“去医院!”和徐云打断司机的话,铁青着脸重复了一遍那三个字。司机的话不用听完,下面是涂总说让自己้早点回家。
司机无奈,只好将车开到医院。
医院门口,司机还要交代什么เ,可是和戌云却像一只逃窜的仓鼠逃下了车。像前面有它藏身的地方。
医院的隔离室里,躺着她的母亲,她在这里已经躺了五年了。这五年里她从未睁开眼睛看一眼自己的女儿。
和戌云看着玻璃墙里的母亲,不禁落下眼泪来,一双无助的小手爬在冰冷的玻璃上,“妈妈,今天我大学毕业了,你若还不醒,我该怎么เ办?”
“和小姐?你来了?”
不用回头看,说话的是妈妈的主治医生,医院的院长兼脑外科权威主ว任。据说医术很高明。可是,五年了,妈妈依旧ງ躺在那里纹丝未动过。
“和小姐,最近从国外进口回来了新药,正在给你妈妈用,很快就能ม有效果了。”
和戌云每次来,他都是这句话。和戌云懒โ的听。这些医生都是和涂红予一伙的,即使是妈妈的主治医生,和戌云也不懈า他们。
这时,和戌云手机响起。她走到一边接电话。那个电话很让她反胃,她不想让里面的妈妈听到她的电话,尽管妈妈听不到。
“喂。”
“在哪儿?”
“医院。”
“快回家!”
电话挂断了。和戌云抹了一把眼泪,又看了看妈妈,没有和那位“德高望重”的大夫打招呼就走了出去。
医院门口,司机照ั样给和戌云打开车门。她一头钻进去,坐在车里心里默默流泪。看着车窗外向后退去的景物,一阵心慌涌ไ上心头。
奔驰驶进一幢豪华大别墅里,司机给和戌云把车门打开。和戌云呆滞在车里,司机说了一句,“三小姐,到家了。”
和戌云下了车,出来迎接她的女佣人阿布把她的书包背上跟在她后面。
“汪汪汪!”这是主人养的一只藏獒,名字叫阿尔色楞,每次和戌云回来,阿尔色楞都要冲着她叫几声,表示欢迎,和戌云每次也会过去和阿尔色楞打个招呼,可是今天,和戌云没有去,只是看了看阿尔色楞就进去了。
“汪汪汪!”这是主人养的一只白色松狮犬,她叫白云,听上去跟戌云就像是姐妹俩一样。但是戌云可没有它值钱,它的价值是二十五万,而和戌云却没有一个铜板。
白云也是戌云的朋友,平时和戌云回来都会抱起白云,在脸上蹭一蹭。可是今天,和戌云没有理会白云。
“戌云回来了?”这是戌云的继父,那ว次车祸让他的智商成了五岁。戌云来到涂ิ家的时候也是五岁。
“是,爸爸,我回来了。”戌云蹲到爸爸的轮椅边,拉着爸爸的手,“爸爸,你今天乖不乖?”
“嘘,你哥回来了。”爸爸小声说着,又调皮地对和戌云偷偷摸摸地说:“乖。爸爸最乖๔了。”
涂红予从楼上走下来,气氛立马变得紧张,爸爸也不敢说话了。和戌云也低头站着不敢动。
一个不敢说,一个不敢动。而那只名叫白云的松狮犬,却大摇大摆大声叫。他摇着尾巴跟上涂红予,狗腿就是这样的。其实,和戌云有时候也学这只狗腿子,医院要医药费的时候。
涂红予走到餐桌前坐下来,对他们说:“吃饭吧。”
和戌云把爸爸推到餐桌前,自己坐在了爸爸的对面,涂红予就坐在主人的位置上。
佣人布好菜。和戌云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看看爸爸,佣人正给爸爸喂着饭。和戌云又看看涂红予,只见他正优雅地吃着饭,看似谦谦君子。
什么เ是伪君子?眼前这位名副其实。
他的轮廓像是鲁班用斧子雕刻出来的,他就是一个千年妖孽。
和戌云咽下饭,低声说:“哥…。”
涂红予抬眸看着和戌云,那目光近似寒夜里的刀光。和戌云赶紧把嘴闭上。涂ิ红予早就说过,一、不许叫哥,要叫红予哥。二、不许在饭桌上说话,除非他问话。
这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和戌云在涂家是小姐的身份,丫鬟的命。这里说了算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涂红予,排在第二的是外面那条藏獒,第三是家里这只松狮犬,她排在这俩条狗后面。
她坐的豪车是涂红予的,别墅是涂红予的,狗也是涂红予养的,她和狗一样,也是涂红予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