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遇见了哥哥。”
布鲁斯盘腿坐在圣殿里，然后让自己飘起来。外边风雪渐大，刮得经幡呼呼作响，生活在雪山上的人们各寻安身之所，而他敲开了神殿的门。
白胡子的老人听了这话，敛起笑容抬眼看他，古一法师的目光依然带着他不能理解的神秘与透彻，即使这只是他已有思维的复刻。
“我从没听过你叫他哥哥。”老人看着他，目光中闪烁着惊讶，像是发现一个大秘密一般。
他不说话，面无表情直直看着老人。一般他这么做的时候，古一法师会按他的想法继续话题，而不是总关注那些无聊的细枝末节，并且拿那些事来逗他玩。
“所以你觉得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老人说着，无奈地看着他。
“不，我觉得那是小托马斯·韦恩。”他落在地上，没发出什么เ落地的声音，堪堪到青年的身形也没法在这里制造出噪音。他凑到老人身边，不甘地说：“他怎么เ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
“其实这很有可能ม。”古一法师摸了摸他的脑袋，他没躲开，这几乎让他觉得回到了几十年前，他还没有长大，一直待在圣殿的日子。
“我从来没要求过你去原谅谁，但复仇不用魔法，是你答应过我的。”
“尽管放心，我不会用魔法去改变任何一个ฐ人的存在。”布鲁斯ั眨眨眼，撒娇็般地承诺道。他小时候最讨厌这么干，直到古一法师逝去。现在也只有在幻境，他才能找到那个人了。
老人笑了，拍了拍布鲁斯ั的背。布鲁斯和他别的弟子不同，不是说他是他一手带大的，而是肥沃的土壤里能孕育出贪婪的种子，最贫瘠的土壤里，也能ม长出或许不娇贵美丽，却富有生命力的花。
“那么，要跟我这孤寡老人下一局棋吗？”古一法师话音刚落，室内便出现了常用的棋盘。
“在这里你没有棋友吗？”
“这可是你的幻境。”老人学着布鲁斯的样子眨眨眼。
“我没法去找王耀，他也不会同意复制他的记忆。”布鲁斯捏着下巴๒回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他在姓王的那个大家族里学到了不少东西，也得到了不少的教训。
教导过他的人不少，但能给他可靠的长辈感觉的，就只有这两个ฐ人。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เ他一个ฐ美国人，会对王耀有那么多的亲切感。
“他当然不能同意，即使是你，也可能ม会被他那些纷杂的记忆弄崩溃。”老人摇摇头，“而如果放任魔力去容纳它，你的灵魂会受到เ魔法的吞食。”
“说实话，你是不是想他了？”古一法师停顿了一下，笑着看他。
“我没有，这不是要给你找棋友吗？”
“好好好，有人叫你了。”老人见好就收，附和道。
布鲁斯不满地看了老人一眼，走出圣殿抬头仰望天空，外边的风雪对他半点伤害都造成不了。哥谭的夜空少见群星与月亮，但雪山之上，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基本上每天晚上都能看到。他储存了雪夜的繁星，回了昏暗阴沉的现实世界。
蝙蝠侠在想一件非常不合时宜的事。
他趁吉姆带着警力过来之前就带着罗宾回了蝙蝠洞，罗宾的状态很不好，刚刚ธ的意外差点让他崩溃。
迪克被强制回到自己房间上床躺好，阿尔弗雷德送来了热毛巾和一杯热牛奶，少年冲进盥洗室不停地干呕，内疚占据了他的五脏六腑，只能垂头丧气的听从命令，喘着粗气抹去脸上的泪水。
这似乎ๆ是每个义警必经的考验，他也经历过，一旦碰上就根本没法忘记，被他拼命护在身后的孩子突然停止了抽泣，就那么戛然而止，他的喉咙突然没法吐出清晰的字句，像是被谁扼住了，只不断ษ发出嘶哑的低吼。
最后那些包围他们的人都被打倒了，但他不敢去看那孩子的尸体，他没能救她，像只被痛打的黑狗，失魂落魄地回了蝙蝠洞。
阿尔弗雷德告诉他，那段时间他几乎像是得了恐慌症，直到时间让伤口结痂，而被他救下的另一个小姑娘给了他一朵花。
但迪克还没经历过，他还太小了。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迪克。”蝙蝠侠脱下制服变回了少年的父亲，他放柔和了声音安抚被打击的少年。
迪克走出来看他，他拿起热毛巾擦去少年脸上的泪水。他的孩子鼻子一抽一抽地看着他，眼睛红红的，估计是刚刚用力抹眼睛的力气太大了。
他在等那个故事。
“在我刚回哥谭的那ว几年，我遇到เ了一个案子。”他给少年盖好被子，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疯帽匠绑架了一个小女孩，她是我大学同学的女儿，我还记得她叫爱丽丝，是一个粉色的小姑娘。我以前去参加过她的生日派对，她总戴着粉色的水晶发卡，故意用非常不标准的屈膝礼逗大家玩儿。接过我的礼ึ物后直接塞给她的妈妈，然后亲了我的脸颊悄悄说：‘谢谢你，布鲁斯’。”
“可我同时又接到消เ息，他在市政大楼下埋了□□，那ว时候没有你帮我，迪克。”少年本来盯着他，听了这话咬着下唇低头不看他，他摸了摸少年的脑袋，拿下粘在头发上的小玩意儿。
“疯帽匠控制了很多无辜的人，他们分别守卫着两ä个地方แ，但他的情报显然不够精细，我从下水道偷偷进入市政大楼ä，拆除了那玩意儿。”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盖着迪克的被子。
“但另一边不一样。我从杀手鳄那儿得到了疯帽匠的行踪，他已经开始转变爱丽丝了。女孩抽泣的声音指引我找到了她，但同时也被一群人包围了，他们拿着枪。”
“疯帽匠没有执着于爱丽ษ丝的念头，在我护着女孩战斗ç的时候，一颗子弹打中了她。”他的动作停下了，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
“我一直听着她的抽泣来判断ษ她的状况，可女孩的哭声停了，就那么เ……停了。”他想做一个什么动作，迪克抓住了他的手。
“迪克，谁都没办法救下所有人。”他直视着少年的双眼，总结道，“我们能做的，只有去救尽可能多的人，只有去反抗，永不停歇地去战斗。”
“明天你有机会去弥补这一切，这很难，但我不希望你忘记它，我希望你接受它。”
然后他留下时间给年轻的英雄自己้思考，自己去蝙蝠洞分析这次稻草人会跑到哪里去。
“这就是您盯着这位先生的照片看了半小时的原因吗？”阿尔弗雷德给了今夜不打算去睡的老爷跟迪克少爷一样待遇的一杯热牛奶。
照片上面容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人笑着，他的笑容很好看，也很克制，嘴角勾起一点带动脸颊微微鼓起，这让他看起来像在索吻，抬眼看人的时候的无辜模样，更是看得人心都要甜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