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看热闹吗？”
“不看！”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路小蝉把鞋子袜子穿上，落了地才发现穿反了。
他懒โ得换过来，正要跑向门口，却被舒无隙用竹枝拦了回来。
他摸到了舒无隙的碗筷，接着半个身子也探到桌面上，眼看着就要摸到舒无隙的前襟，对方微微向后一退，正好避开。
没有摸到เ人，路小蝉着急了起来。
路小蝉还保持着蹲在地上捡衣服的动作，直到舒无隙的声音响起。
“亵裤。”舒无隙用那根竹枝挑起一条白色的小裤，放在路小蝉的手上。
随着“哗啦”一声响，他感觉到เ了茶水滚烫的热气，可是顷刻๑之间，那只杯子被舒无隙接住，向前一晃，泼出来的茶水，原封不动地被装了回去。
路小蝉不确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舒无隙把茶杯抬了起来，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小叫花子的爹这般年轻？难不成七八岁的时候就生下他了？”
周围人议论纷纷。
每挪动一寸，身上的碎骨就像是扎进了肺腑之ใ中。
可路小蝉不知道哪里来的执念，就是要死，也要死在路口的那棵树下。
路小蝉一口气喝了一大碗下去，精神抖擞地把老乞丐说过的故事讲了出来。
“你可知道无意境天的别名是什么？”路小蝉笑嘻嘻地问。
原本死亡来临ภ前的恐惧，也被这股香气莫名化解了。
“你是何人？敢在本夫人面前放肆！”
“诶？这是什么？”
“你的药壶。”舒无隙回答。
“我的？”路小蝉双手捧着酒壶，捏来摸去，那药壶是葫芦形状的，但是没有葫芦那么เ圆，线条很温润，表面光滑，上面还雕刻着花纹。
仔细抚摸辨识，路小蝉笑了：“诶，这药壶外面雕着蛐蛐儿！还有小鸟！哈哈哈，还有乌龟！”
舒无隙淡淡地问了句：“那ว你喜欢吗？”
“喜欢！啊呀！这两只蛐蛐会动！它们还打起来了！”
路小蝉把这药壶挂在了腰上，右手握着竹枝，左手就一直摸着它。
他给壶上的两只蛐蛐儿取好了名字，腿长一点的那只叫做长腿将军，另一只个头儿大的，就叫悍匪。长腿将军和悍匪一路都在争斗，路小蝉摸着它们两，在心里猜想着它们最后谁会赢。
“这只药壶真厉害，竟然能把上百坛酒都装进去！你真要把这宝贝送给我？”
“上百坛酒算什么เ。它可引三千水源，纳六界ศ江河。”
路小蝉傻了：“不是……这么……这么厉害的……法器……你就这么送给我啦？”
“它的名字不是法器，而是‘太凌真渊’。此物认主，不是我送给你，是它想要跟着你。”
路小蝉歪了歪脑袋。
“太凌……太凌……它和医道正宗的太凌阁有什么เ关系啊？”
舒无隙没有回答。
路小蝉却着急了，顺着竹枝要去拽舒无隙的衣袖，大概ฐ是因为舒无隙走了神，路小蝉竟然抓住了他的袖摆！
空气瞬凝，缓若抽丝。
路小蝉知道自己้这一拽，舒无隙全身都绷了起来。
“别动，小蝉。”
他的声音像是从心底的缝隙里挤出来，从喉咙里挣扎而出，有千言万语，却只有那一句“别动”。
舒无隙极为小心地从路小蝉的手指间抽走了自己的衣袖。
他不讨厌自己碰他。
甚至于……他盼望着路小蝉能碰到เ他，只是刚才路小蝉抓得太紧ู，手指眼看着就要碰到เ舒无隙的手腕。
“舒无隙，你告诉我这个ฐ药壶是不是来自太凌阁！有人对我说过，太凌阁修医道，它门下弟子说不定可以医好我的眼睛！”
舒无隙良久没有回答，他拉着竹枝继续向前走，路小蝉却一把松开了。
“你不跟我说，我就不跟你走了！”
舒无隙转过身来，长久地看着路小蝉。
“倘若太凌阁也治不好你的眼睛呢？”
“这怎么เ可能！太凌阁不但能ม医治身体的病痛，还能以医道大咒去除心病！这么厉害，我只是眼睛看不见而已，为什么太凌阁治不好？”
路小蝉从小就听着老乞丐说着关于太凌阁的事。
从他会走路起，他就每日跟着老乞丐去医君庙向离澈君祈求双眼能复明。
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连一个太凌阁的弟子他都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