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妹,一点都不可爱。”邵峻啧啧两声,转移话题。他可不想就他如何闯祸ຖ不能回京城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下去。
“大哥,你就直接把萱儿和嫂子接过来吧,就算四哥面上不显,毕竟要日日吃药,哪能瞒过去,我等会再去施一遍针,至少脸色看上去像那ว么เ回事,现在太苍白了。”容夏不纠结邵峻犯了什么错,事不关己,她听都懒得听。
出了洛阳城,前路似乎更加荒凉,贵叔头也不回的向着西山行去,容夏敛住的眼角一片冰凉。
西山之中,隐藏着薛家的一处别院,若非紧ู急状况,任何人禁止涉足。
那ว妇人脸色变得难看。
这时,屏风后面传出一个有些尖刻的声音,“谁敢说本县主触霉头,看上你们的东西是抬举你们,银子我们双倍付给你,总行了吧。”
“吱呀。”房门被推开,容夏披着翻毛银狐大氅,黑发如墨,在风中成网,眸色幽暗,薄唇抿成一条线,微微发白。
“邵公子,可知道我大哥人在哪里?”容夏施ๅ了一礼,纤细却不孱弱,脊背挺得笔直,一身洁白与天地冰雪似乎融合成一体,在她之ใ前,邵峻从来不知道会有人将素า白的色儿穿的这样好看。
“路上捡的一个小女娃。”老太爷五十多岁的人了,抱个小孩子脸不红气不喘,精神地丝毫不像是在山上采了三天的药才下来的样子。
二狗子麻利的将门栓上,另一边老夫人和在家等的焦急的薛家小姐也听到声音迎了出来。
期间,薛长青联合白氏以无数理由制止容夏上京未果,终于自暴自弃的将容夏打包扔上了货船,船上除了薛家的人,就是薛家的货,只有一个外姓的邵公子。
邵峻始终记得等上货船的时候容夏对他翻的那个白眼,就好像在说,“你看,谁捎带谁啊!”
薛灵萱上京的祈่望被薛长青无情的掐灭了,不过作为ฦ对小孩的补偿,答应她再过一段时间会亲自带着她上京,至于急性子的姐姐,她爱走就让她先走,反正隔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见到เ了。
薛灵萱哭的眼睛肿肿,抽嗒嗒的抱紧ู容夏的腰,“姐姐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萱儿进京去帮你,千万千万不要太激动,激动容易犯头痛,大个子会保护姐姐的,素问姐姐灵枢姐姐和梨儿姐姐都会照ั顾好姐姐的。”
梨儿把八爪鱼似的小孩从容夏身上拽下来,揉了揉她软软的小脑袋,“你个ฐ小管家婆,你好好在家呆着,你的好姐姐有你好梨儿姐姐照ั顾着呢。”
小孩扁了扁嘴,乖巧ู的点了点头。
梨儿慧敏,灵枢稳重,素问性子狠且会武,再加上贵叔的儿子薛弘,打小便和薛二爷学武,且办事牢靠。这一趟,容夏对自己้还没什么可担忧的。
薛家的货船不止有货仓,货船运人更是家常便饭,虽然行程长,但在舒适度上还是很令人满意的。
“梨儿,过来。”容夏透过二层的窗口向外看了许久,只不过眉渐紧蹙。
“梨儿,你看那ว艘船,是家里的暗船么?”薛家的船都有标志,但总有些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东西没打过标志。”
梨儿趴在窗户上看了半天,断然摇头,“小姐,咱们家的船绝对不会用黑漆顶ะ的。”南北差异不止体现在气候景色上,更体现在文化和传承上。
比如南方แ的船精致秀丽,北方的船却大气恢弘,恢弘中ณ透了些沉闷,只有北国会用黑漆顶。
“小姐,那船也许只是和我们同路,而且……也看不出什么不妥啊。”梨儿又细瞅了一会儿,又长又卷的睫毛忽闪了几下,确认那ว船除了长得难看点,再没什么奇怪的了。
容夏没答话,那船里有血气,即便隔着些距离,但那淡淡的血气随风而至,让她想忽略都难。
只希望是暂时同路吧。
容夏将窗上的珠帘放下,不再去想那艘船,闭目养神,想多了容易头痛,小孩才提醒过她而已๐。
入夜,洛河河道一片灯火通明,来往船只都点上了火把。即便河道宽阔,但黑灯瞎火的要是被撞了可绝不是好玩的事,所以每艘船都恨不得点上所有的火把,可只有一艘船除外。
容夏看着依旧不远不近跟着的黑漆顶大船,有点赌气的扔下了帘子。
那船血气未散,反而愈浓,果然悲伤的预感从来就没错过,真不知是哪来的麻烦。
舱外素问的声音虽小却很清晰,容夏感叹了下自己五感的敏锐,细听了下舱外的谈话。一听到เ邵峻那极力正经却无此天赋的声线,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里鄙视了一遭。
“我说邵ๅ大公子,您还是歇歇吧,我是不知道这一直在船上的你打哪从天而降一个伤友,但是不能谁受伤了都往我家小姐这送吧。前方入宜阳县你就下船治病去呗,我家小姐金贵着呢,累着了容易头痛。”
素问掐着腰,坚决不让路,连通报都不通报就直接挡了,邵峻眼中闪过一丝愠怒,转瞬即逝。
不是他修养差,实在是这薛家的丫ฑ头一个个都跟主子似的,再说如果不是事出紧急,他还不敢随意把人给容夏乱治呢。他天天挨扎时容夏那不走心的样他可记得一清二楚,心里对她草菅人命的怀疑就从来没消散过。
容夏听清了对话,按了按太阳穴,怪不得那血气浓了。
拉起被子钻进去继续睡觉,有人受伤,关她什么เ事啊!
把自己捂得严实的容夏却一丝睡意都没有,生活在现代的时候,虽然没有同情心泛滥,大善如佛,但身为一个中医救死扶伤的基本素质还是有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被她抛到九霄云外了。
可能是头痛的原因吧,一点点体力总要省着用,自己都照顾不过来的人哪有闲心去管别人,迷糊中的容夏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逐渐沉沉睡去。
或许是因为灯光交错,也或许是角度限制,容夏始终没有看到那艘黑漆顶的大船和自己้乘坐的货船其实之ใ间已经连了两个ฐ又粗又结实的铁链。
黑漆顶的船舱中ณ,只点了一盏暖黄的灯。
咳嗽声有些低沉,有侍卫在换药,血气自此始。
“怎么,没请来?”咳嗽完的男子微微抬了眼,光线晦暗隐藏了轮廓。
没等邵峻回答,便自语道:“可惜了,是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