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快乐？”
“因为没有值得我快乐的事情。”
自从妈妈找人给我算命，说我长大之后，会像狐狸精一样。我就把我自己弄得邋遢得不得了，穿得乱七八糟。
有一次脸上长了一大片黑斑，我没有理会它，希望它就这样长期驻扎在我的脸上。让我变得像丑八怪一样。
她一个人在跳舞，跳一种很奇怪的舞蹈。像是巫婆在请神，像是好看的民族舞，像是一个鬼魂在如泣如诉。
我蹲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跳。我想上去和她一起跳的，可是我不能ม接近她，我只能ม在光圈之外看着她。
爷爷的爷爷死了，对太爷爷打击很大。他本是个ฐ豁达、开朗的人。可他也相信了独孤家世代相传的命运之ใ说。他开始花天酒地，开始胡作非为ฦ。他出入酒楼、妓院、赌场。最后，他在妓院里，被争风吃醋的人打死了。他死的时候，他的女儿还未出阁。
太祖母为ฦ我的祖母招进了一个上门女婿,最后，是那个ฐ上门女婿害死了我的祖母，留下我的父亲和姑姑。
我千方แ百计地讨好爸爸。事事让他开心，万事不让他担心。
只为ฦ了那个“小小”的愿望。我要等到合适的机会说出来。
我看到一个黑影压过来。我闭上眼睛，等待着一记耳光。
妈妈从来不打我。可我希望她打我，为了一点小事而狠狠地打我，就算打得我皮开肉绽，我也不会恨她。我反而会很开心。
可她从来不打我，我恨她。她根本就不在乎ๆ我，我学好学坏都不关事似的。
我没有等到。我睁开眼睛，看到妈妈站在我的面前，手举得很高，却就是不打下来。
我用憎恨的眼神看着她。我急切地盼望着她打下来，如果我够高，我会拉着她的手，让她打下来。
她看着我的眼神从愤怒，到เ不解，到软弱。
我的眼神，从憎恨，到盼望，到失望。
我可以理解为她不想动手打我，不屑于打我。可以理解为她舍不得打我。想让我从中理解她的苦心，让我自己慢慢体会。
可我知道，她不打我，总是第一个ฐ原因。
我的全身都是骨头。脸上也没有多少肉。她打下去，没有把我打痛，说不定还把她的手搁痛了。
我很瘦，所有人都这么说。我很能吃，可是不管我再怎么吃，我就是长不胖。妈妈说我是忙着长心了，所以人就是这么干瘦。
我想可能ม是吧！
妈妈准备回去沙上坐着了。
可我没有让她走掉。我死死地拉着她的衣服。
“妈，你为什么เ不打我，为什么？你不生气吗？爸爸为了我，第一次用那种口气和你说话。你不生气吗？我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跑出去，让爸爸一次又一次地去找我。我这么折磨本来已经很劳累的爸爸。你不生气吗？你不是有很多机会可以打我的吗？你为什么不打我？”
妈妈被我吓到了，想掰开我的手，她尖叫着：“你疯了啊！你快放开，衣服都被你弄皱了。你快放开我。”
我却没有，反而紧ู紧地抱着她。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就没有好好地抱过我。有了妹妹之ใ后，更是没有。
我没有感受到妈妈怀抱的温暖，却是经常感觉到เ继父那坚实的后背的温暖。
我贪念爸爸背着我，一步一步走得很慢，边走边给我讲笑话。而不是让他在疲劳万分的情况下还要来找我的责备。
冬天的时候，我会往他的肚子里吹气。这时候，他会把他的脖子缩起来。我又会用我冰凉的小手去抱他的下巴๒。他会轻轻地把我的屁股。
“小坏蛋！”
妈妈终于把我的手掰开了。
“你怎么这么贱，你就是想找打是不是。我就是不会打你，永远也不会。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早ຉ知道就让你和你那短命的爹一块儿去了。你看，这么好的衣服就被人弄皱了，我明天还要穿的。”
我疯一样地再次扑上去。
“你打死我吧！是的，你现在才知道你错，其实你早就错了。你让我死吧!让我去见见我从没有见过的亲爹。”
家里有很多照片，却没有一张是我生父的。我只知道他的名字，那ว也是外公一不小心说出来的。
关于生父的一切，我从来不问，可不等于我的心里就不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