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彤被安洛冷冷的目光吓到,怔了怔,才说:“可是,我爸爸和你爸爸都是从犯,以他们销售毒品的分量来看,一旦被警方抓获,很有可能直接判死刑的!”
“所以我们才要化被动为主动。”安洛目光直视着前方แ黑暗的夜色,“只有我们主动掌握足够的证据,让爸爸去自做污点证人,协助警方清理掉整个光明会,这样对他们的判刑会少很多,再加上爷爷一些老朋友的帮忙,还能减刑。”
“应该的。”余婷婷顿ู了顿,又忍不住问道,“安总要不要喝点咖啡?看你精神不太好。”
安洛低声说:“谢谢,我不喝咖啡。”过了几秒,又抬起头来,疑惑地问:“还有事吗?没事你可以出去了。”
安扬好笑地摸了摸鼻子,轻轻替他们关上房门。
卧室里,ไ安泽正紧ู紧地抱着安洛,几乎要将两人的身体揉在一起一样的力度,让安洛甚至有些呼吸困难。安洛挣扎了一下,安泽却把手臂收得更紧了。
抬头对上他的双眼,安洛的心中突然一惊,伸去夹菜的筷子也蓦然僵住——
那是他见过的最乌黑、深邃的双眸。
安洛立刻冷下脸打断了他,“开你的车!”
“遵命!”安泽心情大好地凑过去偷了一个吻,这才回头动了车子。
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向了繁华的市区。这辆车的副驾驶座是安洛专属的位置,安泽从来不肯让任何人坐到那个位置上,因为那ว个位置,不仅是他身边唯一的座位、唯独留给伴侣的座位,那个特别ี的位置,还留着他们在车里的第一次的甜蜜回忆。
安泽微微笑了笑,轻轻握了握安洛的手说:“我们回家吧。”
安洛点了点头,“嗯。”
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安洛不经意中现,映在车窗上的自己้的脸,的确扬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种笑容里透着轻松,似乎也透着幸福。
前世的苦恋早已成为过去,今生的磨难也已经雨过天晴。
两世漂泊,没有哪个时候,能比得上此刻坐在他身边的平静和安宁。
正文完
番๘外之若只如初ม见
安泽永远都无法忘记第一次见到安洛的场景。
那ว是二十年前,七岁的安泽跟着妈妈从巴黎回到国内,自小在法国长大的他,对国内的环境非常陌生,他只是从妈妈的口中得知安家还有另外三个哥哥将要跟他们一起生活,大哥安洛,二哥安岩,以及排行老三的堂哥安陌。
安岩是安泽的亲哥哥,在两年前跟着父亲回国,兄弟两人偶有见面,他对安岩并不陌生,而对于另外两ä位从未谋面的兄长,安泽却只是偶尔听妈妈提起——
大哥哥安洛的母亲在他七岁时因为ฦ车祸去世,他虽然年纪小,却非常懂事,回国之后要多向他学习,记得跟大哥好好相处,不要像安岩那样调皮……
妈妈的叮嘱在小小的安泽心里埋下了“一定要跟哥哥好好相处”这样的念头,知道哥哥的母亲已经去世之后,安泽更加坚定地认为,自己应该多让着哥哥,不能因为他妈妈不在了就欺负他。
回国的时间定在冬天,圣诞节前夕。
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天空正好下起了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如同羽毛般在空中肆意飞舞,纷纷扬扬的落雪让窗外的景色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白雾,路上很快就有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银装素裹的城市在积雪的覆盖之下,如同童话里神秘而美丽的白色城堡。
大雪造成交通拥挤,车子从机场到家走了整整两ä个小时,好奇心强烈的安泽一直趴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的雪景,以至于妈妈口中“到家后要跟哥哥问好”“我教你的中文要记得”之类的话全被小安泽抛去了脑后。
到家时正是下午,雪早已停了,午后的阳光洒在洁白的雪地上,反射的光芒有些刺眼。被裹上厚大衣的安泽从车里下来时,看见的正是三个男ç孩在雪地里玩耍的场景——
戴着手套跑来跑去的自然是他所熟悉的安岩,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哥哥,其中一个拿了根树枝在雪地上认真地画画,另一个则坐在那里安静地闭着眼睛晒太阳。
安泽扯了扯妈妈的衣角,问:“妈妈,哪个ฐ是大哥哥?”
周碧珍微微笑了笑,指了指坐在那里晒太阳的男孩子,“那个就是你大哥安洛。”说着就冲小安洛招了招手,“小洛,过来。”
安洛听到有人叫他,睁开眼睛,朝这边看了过来。
——那是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乌黑的瞳仁如同被这一场冬雪洗涤过一样,清澈,明亮。他的皮肤非常白,穿着厚厚的白色大衣,站在雪地里,似乎能ม跟周围的雪景融为ฦ一体。
安洛走到周碧珍的面前,礼貌地问道:“珍姨回来了。”
他侧头看了眼跟在周碧珍身后的那个ฐ小孩子,从开着暖气的车里走下来的小安泽,蓦然接触到冷空气之后冻得鼻尖通红,一双乌黑亮的眼睛正认真地盯着自己看,目光中ณ满是疑惑和好奇。
“这是安泽吗?”安洛看了那个可爱的小孩一眼,回头问周碧珍。
周碧珍笑了笑说:“来,阿泽,快跟你哥哥打招呼。”
“哦。”安泽点点头,乖乖从妈妈的身后走了出来,“哥哥。”
安洛伸出手,“你好,安泽。”
比起安洛的冷静从容,小安泽却非常紧张,他在法国的时候跟那些大人打招呼都是凑过去亲他们的脸,可是现在哥哥却伸出了手……该怎么办呢?去亲他的脸会被他讨厌吗?
安泽看了眼自己厚厚的手套,又看了眼伸在空中的那只白净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摘掉手套,伸出手,轻轻抓住了哥哥的手指。
安洛大概ฐ是在雪地里坐了太久,指尖有点凉,安泽却因为ฦ一直戴着手套的缘故,手指非常的暖,两只手握在一起,两人都不太适应对方差距过大的体温。
哥哥的手这么凉,会不会是冻坏了?安泽忍不住想多握一会儿让他暖一点,甚至想把自己้的手套送给他戴,可安洛却迅把手抽了回去。
安泽有些失落地看着他,用不太熟练的中ณ文说道:“哥哥你好,我是安泽,以后,请哥哥多多关照。”
这是他从妈妈跟人对话的时候偷偷学来的,一句话说得结结巴๒巴。
安洛似乎ๆ觉得弟弟的问候词很奇怪,并没有做出回应,而是扭头道:“安岩,安陌,别玩了,过来跟弟弟打招呼,准备吃饭。”
“哦!”安陌很快就听话地停下了动作。
安岩却不听哥哥的话,嚷嚷道:“你们先吃,我还没做完呢!”他正戴着厚厚的皮手套,捧了一大堆雪在那里堆奇怪的东西。
安泽疑ທ惑地问:“哥哥,安岩在做什么?”
安洛说:“他在堆雪人。”
“雪人?”安泽中文不好,不知道“雪人”是什么东西,疑ທ惑地看了眼安岩在堆的四不像,问道,“雪人都这么难看吗?”
“……”安洛没有回答。
安岩听了很不高兴,冲安泽叫道:“安泽你好烦!谁说我堆的雪人难看,你眼睛有毛病啊!”说着就捏了一个雪球,扔过来打安泽。
安泽被雪球砸中,厚厚的大衣上顿时沾了一大片雪花,他倒也不生气,也不跟安岩吵架,只是好奇看着安岩堆的那个ฐ四不像,很认真地说:“真的很难看。”
安岩又要捏雪球打他,安洛挡在安泽的面前,伸手把安泽衣服上的雪花轻轻拍干净,皱着眉看向安岩,说:“安岩,别欺负弟弟。”
安岩撇了撇嘴,扭头走了。
晚上的时候,家里来了很多客人,周碧珍和安郁冬忙着招待客人,四个小孩子就被赶到餐厅去单独开了一桌来吃饭。
在法国拿惯了刀叉的小安泽对于“筷子”这种餐具很不适应,夹菜总是夹一半就掉到เ桌上,安岩很嫌弃地说:“好笨啊!”,安陌一直自顾ุ自低头认真吃饭,作为几个ฐ孩子中最为年长的大哥,教弟弟使用筷子的重任自然落在了安洛的肩上。
这个刚刚从国外回来的小弟弟什么都不懂,而且好奇心强烈,身为长兄的安洛对他也多了份关心,看他非常艰难地跟一根青菜做斗争,安洛终于忍无可忍,抓住他的手,亲自教他:“拿筷子要手指分开的……这样拿……明白了吗?来,你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