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捧着那幅画,心有不甘地问:“你不是说,总有一天会告诉我姐姐是怎么死的么?我们已经不在抱鹤轩了,裴公子是不是应当给暗香一个明白的示下?”
裴岚迟面若凝霜,皱眉道:“抱鹤轩是如何对待喜雨的,就是如何对待出云的。这还需说得多明白?”
裴岚迟,倒是个艳福不浅的男人。
裴岚迟携了暗香的手一道出门,也没有叫车。“那家酒楼ä离这儿不远,不如我们慢慢走过去。”
“啊呀?裴公子病了?”容宿雾掩嘴惊道。只见他一双美目微盈,似乎ๆ要垂下泪来。“恳请坊主看在容某与裴公子相识一场的份上,让容某前去探望一番๘,也好了了容某的思念之情。”
暗香若不是见了他在抱鹤轩中放的那把火,还真会以为容宿雾是裴岚迟的生死至交。
而后是午时可以休息一个ฐ时辰。
到了未时,暗香需将裴岚迟搜寻来的志怪小说当作打法时间的书目粗略过一遍。
不过一日,原本无碍的暗香却突然口吐鲜血,暴毙而亡。这其中的蹊跷,不难猜出些蛛丝马迹。
只有锦书,是负责喜雨的日常饮食的。
却只见碧如和锦书并着一位素า衣的女子站在门口,只让裴岚迟一个人进去了。她只好按下步子,轻轻站在了碧如的身后。
锦书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不过,再这样下去,喜雨的身子恐怕是受不了。他命厨房多炖了一些补品,送去喜雨的书房里,打锦书伺候她服下。
不管怎样,今日也必须让喜雨休息了。否则ท……裴岚迟不敢想下去,径直推开了喜雨的房门。
暗香摇了摇头。
屋外突然有人嚷了一声:“昙花,快来看昙花。好不容易开了!”
“她?怎么会是她?”席若虹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裴岚迟道:“确是她所写。方才她来收拾茶盘的时候,顺带交给我,让我指点一二呢。”
“若是这样,我可要好好看看了。”席若虹从裴岚迟手中接过那叠文稿。
“方才母亲可是有事要说?”
席若虹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道:“我方才去见过那位颜瑾姑娘了。”
“哦,如何?”裴岚迟颇็为ฦ好奇。
“是个美人坯子。只不过,你可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席若虹拍了拍桌子,震得桌面微微一颤。“她是悦书轩主颜慕华的女儿!”
裴岚迟并不知晓悦书轩和流沁坊的生意摩擦,只不过看见母亲这样震怒,想必……悦书轩也同抱鹤轩一样,是母亲视如水火的劲敌。
“母亲不要生气,你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吧。”他上前帮席若虹顺了顺后背,仍旧ງ摸了摸自己的那ว枚玉佩。
在抱鹤轩里,他从不佩戴这些玉啊坠儿啊的玩意。只不过回到了家中,母亲拿出这块玉给他,并且说道:“这是祖传下来的一块玉,随时带在身上罢。若是遇见了心仪的姑娘,就把这块玉送给她当作定情信物。”
恐怕这块玉,是再也无法送出去了。
他极轻地叹了一口气。
每年的书会,例行都要由四大书局的主人共同商定一个ฐ主题。比如拿去年的主题“梅溪吟雪”来说,书会的地点定在放鹤州的梅溪之ใ畔。虽说这四字主ว题有些香艳俗气,但应着了当时的景致,也就把那几分俗艳给忽略了。当时暮雪纷飞,遍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从各地赶来的书商们除了订购来年的书目之外,还可以同叙旧好,共赏雪景。
是以,去年的书会举办得格外成功,四大书局都从中获利不少。尤其是抱鹤轩,轩主容宿雾是个风雅至极的人,他带来许多美酒,还命轩中才色出众的女弟子,陪着各地书商饮酒玩乐่,赏雪赋诗——书商们自然肯多定些抱鹤轩的书目。其他三家书坊并未准备如此丰ถ盛的美人与玩物,于是被抱鹤轩拔得头筹,比下去了一大截。
今年也照例是四大书局的主人们凑在一块商讨主题之事。
因为ฦ去年的头筹是抱鹤轩,是以第二天也要在此聚会,商议出结论来。
席若虹领着裴岚迟一同踏入抱鹤轩的时候,其他两位书局的主人已经到了。除却悦书轩的轩主ว颜慕华之外,还有豫章书局的老板陈亦风。
“我看还是叫‘明月永昼’好了。明月有团圆之意,永昼也寓意吉祥,合在一块就是表示放鹤州的书局如同皓月高悬于云间。”陈亦风是个性急的老夫子,自有书会命题以来,每年都是急匆匆提议,一并要求当即就能让其他三人通过。
“我不是说过了么,叫做‘醉绕江梅’,放鹤州自古盛产梅花,去年的‘吟梅’,今年自然也要有梅花才对!”颜慕华抚摸着山羊胡须ี,与陈亦风在一旁争论,见席若虹领着一位少年人进来,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一声,喝了口茶,佯装ณ没有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