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归痛,我肿着脸皮吃早点时,还是快乐地多吃了六七个ฐ大包子,又添了两碗粥。虽然一边吃一边不甘心地叨咕,我真是犯贱啊犯贱!小白师父却惊吓于我突增的食量,怀疑我肚子是不是养了成精的蛔虫,还一本正经地说要给我把把脉检查检查。
“咦,怎么เ没看见九王爷?”没了他两只闪闪发亮的青光眼,屋里光线还真暗了不少。
我擦擦头上的汗,说了声“驾”,“别摸我”居然再次不动了,“驾驾”两声,它还是没动。
我欲哭无泪:“乖,我们追美人去吧!”
大早上,神清气爽,嚎上两ä句,舒胸解闷,疗心养肺,真他妈心怡神旷。
我拖着招福,坐东宫门外的台阶上,将一首惨不拉叽的小白菜用各种唱法重复再重复。从通俗唱法的清腔婉调到陕北民歌的豪情壮调,我唱了几遍,再到招福轮班。招福是个人才,那九曲回肠的肚子,培养出的丹ล田气从嗓子里一出来就是难得的一振八弯。他嗓子一吆,出口即是音高八调,守宫门的那两ä壮汉立刻摇摇欲倒,三十遍以后,整个东宫开始鸡飞狗跳。
他看着我,松手了,忽地眼一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好有意思?”
一笑惊艳,晃得我心中满池春水开了波,漾出涟漪一圈圈,迷了我一颗心一双眼。看着看着,只觉心动不如手动,于是,一个顺手,把他搂进怀里,再一个顺手,把嘴巴贴了上去。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欧阳小痞子本性为标准来看人,那跟他走得很近的才德训也就算不上个善类。
初ม见他的印象,一副恃才傲物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他是标准的迂腐酸书生。本来,我为了尽量避免引起皇帝对我的过分关注,打算装疯卖傻,见好就收,不跟他硬碰硬。但是天不遂人愿,这斯文败类的眼神,惹得我发了飙。
县衙哪有大成这般模样?淡淡的月光下,假山假石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树影婆娑花香怡人,莲叶田田水声潺潺,很有苏州园林的风味,百分之百不是那ว俗得要命的县太爷的家!
我站在一汪波光粼粼的池水边,脑子嗡的一声,死机了。额滴神啊,我这一昏,又穿到哪个时空去了?
于是,樊某正微抿的樱桃小嘴忽地咧成了血盆大口,ไ两排大牙间的菜渣饭粒一览无遗。
再比如,某日,樊大尚书回营。小丫头扑上去抱着他的腿就开始一顿ู嚷嚷。
“爹,老爸那匹马好漂亮哦!”
“是吗?”樊某应得笑靥如花,因为马是他看上的。
“名字也好可爱,叫别摸我。”
樊某人看了我一眼,为ฦ我起的没格调的名字叹息。
“但是,为什么要它停下来的时候,一定要说:‘不许动,再动我阉了你!’呢?”
……我跟樊汐两个脑袋,分别划下了六道黑线……
有时候,想想,三个人,要是一直这么过下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吧!
然而,我这类人总会活得带点悲剧色彩,一感慨人生真他妈幸福的时候,就开始出问题了。
一日,难得碰上一面的九王爷来找我,还抱了个酒坛,一副花街老鸨招人迎客的嘴脸,换句话说,此君可用皮笑肉不笑形容。
“罗越洋,原来你真的不是樊浚。”你看这哥们儿这不说的废话么เ?
可听完,我眼皮子狂跳不止。但面子上我还得装个ฐ不动声色:“九王爷今日怎么突来兴致找我讨论这个问题?”
“这几日樊汐没上你这里吧?”
“嗯!”
“他也没差人来给你送个信儿?”
“什么信?”
“……”他冷笑一声,慢悠悠地倒了杯酒,盯着我,淡淡地说了一句:“他找到真正的樊浚了。”
天有点旋๙,地有点转。
九王爷盯着我,怔了一下,问了句:“你没事吧?”
我该有什么事?
“怎么เ找到的?”我回他一眼,神色坦然。
九王爷从袖里抽了把扇子,娓娓道来。
此事说回来,还得归功给那个ฐ被我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欧阳甫。
这人,前几天还一身伤地瘫在知府家最宽敞的床上,ไ靠左一口人参右一口燕窝吊着小命。这补品一吃多了,血气一旺,火气也跟着上来了。于是,伤都还没好全,就龙马精神地逛花街走柳巷๕去了。没想给他歪打正着,发现了某相公馆里一位当红的小相公跟本大爷长得一模一样,当下,这欧阳甫甩了一万两银子就把人家给包下来了。
合计欧阳甫真的是对本少爷恨之入骨了,也合计这小相公真真就天生是个倒霉孩子,两人整整在房里玩了三天j□j。最后,小相公终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在沉默中爆发了,于是恭州ะ城除了风灾肆虐,樊美人尚书降临ภ,又添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某小倌不堪重辱,从相公倌三楼ä一跃而下,企图跳楼自尽,谁料事情玄乎起来,真是难以置信到令人拍案叫绝,这小倌落地时,竟直接给樊尚书接了个正着。
“更有传言道,樊尚书对此小倌一见钟情,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抱起小倌直奔驿馆,立刻请城了最好的大夫出诊,用最贵的药材疗身。三日三夜衣不解带地亲身伺候,绵绵情意可见一斑。”
九王爷一边说,一边煽情地在眼眶里酝酿着泪花,我一看他,脑子里就开始把看过的文艺片过了一遍,终于,在这小子身上嗅到点情伤的酸味儿了。
剩下的话不用再说了,那跟我长得很像的小倌,十有j□j是樊浚本尊。
那天晚上,九王爷在我房里灌了半壶酒,醉死过去了。念他也是一代情痴,我把他拖上了床,还是好生照料了一番。
而我,换了身夜行衣,从房顶翻了出去。
目的,很明确,我要去驿馆。
可是,为什么要去,我却难以给自己找个理由。
我为了去看三天未见的樊汐?还是去看从未见过面的樊浚?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微风起,月朗,星稀,灯火摇曳。
我趴在屋顶上,听到เ的,却只是自己的心跳。
掀瓦,俯耳。
“哥,我已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又何苦救我?”声音原本很清亮吧,可是被哀怨折磨的沙沙哑哑。
“浚儿,你说什么傻话,我是你哥,怎么对你见死不救?”
“哥,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我心已死,你救来也只是徒费工夫而已,你还是让我安安静静地走吧!”樊浚似哀如哭,听起来揪心得很。
“浚儿,以前不好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哥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受苦,一定不会再让你受欺负。我们会像以前那样,一起谈天说地,一起吟诗作对,一起孝顺爹娘,你说,好不好?浚儿,听哥的话,好好地活下去,不要再做傻事,再也不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