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别这么拔□无情!”王八贤大叫,“出大事儿啦!古将台!柴窑遗址!内部消息,国家机密!发掘现场都戒严啦!”
孔信倏地严肃起来,“你在哪里?”
这些传闻罗子庚都知道,叹气,“我又打眼了。”
“别说你,这个贯耳尊当年连我爷爷都骗过去,”孔信笑着屈指在他脑门弹一下,“我活了二十六年,还没见过谁能准确鉴定出康仿。”
天色大亮,鬼市早已撤得干干净净,古玩街上正常的小摊子摆了起来,罗子庚接到孔信的电话让他去买早ຉ饭,便让孔义自己先去古今阁,自己拐去烩萃楼ä买孔信点名要的鸡汁汤包。
结果来回不过二十分钟,就看到孔义在地摊上和一个人差点打起来。
“再不舒服,奶奶的寿宴我也必须得来,”温知君轻快地笑道,“八十大寿呢。”
“过了八十大寿还有九十大寿,你急什么?”孔信没好气。
王八贤谨慎地扫一眼在旁边闭目养神的罗子庚,孔信压低声音,“自己人,嘴严心细,不碍事。”
“嗯,”王八贤靠过来,热乎乎的胳膊揽住孔信的膀子,孔信一米八的大个子,愣是让他揽出了小鸟依人的感觉,不禁怒了,“王八蛋你他妈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罗子庚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把话题转得那么快,愣了几秒钟,才点头,“好。”
孔信:“……”
“好孩子!”孔信将烟盒又塞回王八贤的裤袋中ณ。
王八贤二指夹着烟,斜ฒ起眼睛打量罗子庚,片刻后,目光回到เ孔信脸上,牙花子嘬得滋滋作响,“兄弟,这事儿办得……不太合适吧?”
“你要是敢动他,我就一刀捅死你!”温知君呲牙。
孔信哈哈大笑,“喂,要捅我得先把自己้身体养好啊,就你现在这样儿,我洗干净脖ๆ子,你也割不断。”
悔不当初者有之,幡然醒悟者有之ใ,执迷不悔者有之,万劫不复者更有之。
见的多了,看得就准了,孔信一眼就能ม看出来罗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不冷。”
“不行不行,”孔信缩缩脑袋,颠着小碎步往前跑起来,大叫,“日日日日日……你俩快点,咱们跑起来就暖和了。”
孟昕抄着手,无比闲适地看了罗子庚一眼,跟着孔信往前跑起来。
罗子庚默默将围巾系上,总觉得孟昕那一眼好像看明白了什么。
村外有龙王庙,每年庙会时,这里都要逢大集,此时,本该寂静无人的地方,却是人影幢幢。
有七八个民工裹着军大衣,面前都有一袋袋的碎瓷片,据说是他们在发掘现场工ื作时私自留下的。
既然是旧窑址,肯定少不了碎瓷片,上面部门只关心有没有出土整器,对这些碎瓷片其实是不太关心的,但全国各地闻风而来的收藏家喜欢呀,于是就滋生了如此这般神秘的市场夺舍女配要崛起。
“分头行动,”孔信眯着眼睛坏笑,“小孟往左,罗子庚往右,我直走,咱们敞开了收,看看能收多少好东西。”
“好。”孟昕微微一笑,拿着手电筒往左边人群中去了。
孔信看向罗子庚,“小子,有信心没?”
罗子庚故意道,“没有。”
“真不上进,”孔信拍拍他的肩膀,叼着烟往前晃去,“现在没别的路子,咱们至少得有一个ฐ星期的时间什么都不干,只收这些破瓷烂片,等这个星期过去了,你的眼力要是还没个提高,就自裁去吧。”
“……”罗子庚盯着他的背影,目色深沉。
——总觉得眼前这人,离自己那么近,又那么远。
事实证明,孔信的预测还是太乐观了,他们不止一个ฐ星期,整整二十天,什么大事都没干,全都花在这些破瓷烂片上了。
天寒地冻,又日夜颠倒,孔信以坐火箭的速度感冒了,又以坐宇宙飞船的速度烧到三十九度,感冒病毒来势汹汹,烧得两眼通红小脸蜡黄。
“孔哥,感觉怎么样?”罗子庚抬手摸摸他的额头,皱眉,“怎么又烧起来了?”
孔信缩在棉被下,可怜兮兮就露出两只眼睛,蔫蔫ຑ地看着他,哑声问,“再接着挂水?”
“连着挂一个星期了,医生说停一天看看,”罗子庚笑,“别担心,病去如抽丝,肯定要多躺几天的,不过,你身体素质也太差了,免疫力太低,要锻炼。”
孔信眼珠子转了两下,没有说话。
罗子庚敏锐地捕捉到,放缓了声音,“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孔信抓抓乱糟糟的头发,犹豫半天,还是没说出来,毕竟不是什么เ光彩的事情,因为ฦ他觉得自己一向健康,突然病成这个傻逼样儿,不是艾滋了吧?
不知道其他gaທy们会不会担忧这个,反正他挺怕的,自己是没有什么不洁性行为ฦ,但难保纪凯不会偷吃,那小子十四岁就开荤,如今这个年纪正是多情爱玩的时候,万一和别ี人感染了什么脏病,回来再和自己上床,岂不是一传染一个准?
这么想着,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情路坎坷。
“怎么เ回事?”罗子庚疑惑地盯着他,这人表情突然哀怨忧伤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孔信烧得昏昏沉沉,满脑แ子控制不住胡思乱想,生无可恋地叹气,“没事。”
罗子庚怔了一下,没有再问,唇角挂上一丝轻笑,柔声道,“别想太多,只不过是感冒而已,很快就会好的。”
孟昕敲门进来,拿着手机,“孔信,你手机关机?”
“啊?”孔信摸出手机,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๐经自动关机了,“哦,忘记充电了,什么事?”
“孔伯伯电话打到我这里,说是博物院请阿十公来汝州ะ鉴定,咱们可以跟进去看看。”
孔信惊喜,“阿十公?他什么时候来?”
“明早就到。”
三个人都是喜上眉梢,朱阿十是南京古玩行里的老人了,解放前名震石头城的“博古十少”里最年轻的一位,也是唯一硕果仅存的一位了,以他的辈分和阅历,简直能称为古玩行里的活化石一代天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