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也是。”刘烟烟接过扎着粉红丝带的礼物,随手放在旁边堆积成小山的礼物堆里,脸上的笑容很是客气,“今天人太多招呼不周到,我一会儿去跟惜言哥赔罪。”
李木子兴冲冲地抢话:“哇,那个ฐ就是上周末呵呵学姐一起吃饭的白叔叔吗?我还以为是个沧桑大叔呢,他哪里像个大叔啊?”
“苗桐,你喜欢的是惜言哥吗?”
苗桐停在门口,低头沉默了一小会儿:“嗯。”
苗桐没说话,事实上她跟吴小芳根本没任何交谈的必要,也没任何虚伪交谈的必要。她不知道此刻自己什么感觉,空且凉,皮肤游走着异样的疼,让她止不住地颤抖。理智告诉她,这是白惜言的自由,可是感情上,她觉得遭到了背叛。
而白惜言从进门后就看着她,即使是炎夏,暴雨的夜晚还是凉得让人发抖的。可是苗桐的脸惨白得好像刚从冰窟里捞出来异样,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凄惨和狼狈。
白惜言愣了愣:“跑得倒挺快。”把棒球棒扔到旁边,绷着那张白玉雕琢的脸,说不出的阴郁,烟灰掉到เ身上也没发觉。看样子有些筋疲力尽,好似他竭尽全力打过去,却打到了棉花上,打也不是,收也不是。
他可以为她做到这个程度,为什么เ就不能ม有爱呢?
谢翎这群是什么人?高干子弟和纨绔富少,承蒙祖辈庇护,有些也真的混出了些名堂。谢翎是他初中时代的同学,也勉强能ม算个发小,当初源生落难他焦头烂额时,他们家帮了不少忙。在旁人看来他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可他对白惜言讲义气,白惜言承他的情,于是两人交情一直很好。
不过谢翎知道白惜言爱干净,看表演泡美眉这种聚众霪乿的事从不叫他,因为叫了他也不来,有时遇见气不顺还会骂他两ä句。这次夜总会里请来一对龙凤胎的钢管舞者,谢翎本着有新า鲜玩意儿不能ม忘记兄弟的原则叫了他,却没想到他真的应下了。
“我说真的。”
她停了半天,坐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认真说:“我不是为ฦ了你的钱。”
苗桐跟她握手,“你好,你们能和好就好了。”
刘烟烟抬着下巴摆摆手,“不是的,这是最后的旅行。是我要求的,只要他陪我单独出来玩一天,以后我就当他是我亲哥,以前的事都不作数了。”好人家的女孩子说话都带着金枝玉叶的调子,还有些高高在上的自来熟,其实苗桐一点都不想知道他们的事,只想沈净赶紧ู回来,别让她一个正常人掉进这种神经病院的氛围里。
“明星需要炒作,曝光率和知名度,正面的或负面的。明星和娱乐记者的关系不过是周瑜与黄盖,愿打愿挨,用不着上升到道德的高度吧?”苗桐摊开手,“娱ຉ记要吃饭,明星要版面,这是公平交易。”
林乐要炸毛了,“你是说就算是不实报导也没关系?”
白惜言不喝酒,见了几个ฐ老朋友,与袁佩佩跳了一支舞,便去不大起眼的角落里休息。袁佩佩与他说着公司里的事,眼睛盯着远处,突然笑起来,“常杰手下这群混蛋就会欺生,当初我刚做这行不久也被他们在酒桌上灌了不少,劝酒词一套一套的,小姑娘就是好糊弄啊,照单全收了,可怜诶。”
白惜言顺着袁佩佩的目光往过去,两ä个中年人还有个稍年轻的围着个女孩子,女孩子穿着基本款的黒色小礼服,两颊๐通红,一边应付一边眼珠子四处望,像在找什么人。
这栋大厦一共是三十四层,三十二层以上都是高层管理的办公室,这个钱孟是项ำ目开发部ຖ的总经理。源生地产承接了本市廉租房建设招标,对于某些开发商来说,缺油少水的项目能不做则不做,而源生却是只要不亏本便做,为得便是赚个名誉。
在会议室里的榻榻米套间里,钱孟已经沏好了功夫茶在等着。苗桐瞟了他一眼,中ณ年发福,眼白昏黄带血丝,在酒池肉林里浸淫久了的面相。听着师父和他一番๘客套寒暄后,苗桐从包里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计算机开始做记录。无非是绕着廉租房项目如何造福低保市民,动工和竣工时间。师父经常同她说,同样的一件事每家报纸都在报导,有些便是千篇一律的空洞,有些便是真挚感人,这便是记者的视角和考虑问题的方แ向所决定的。
“马上送个ฐ人来,要女的,活的,干净的!妈的!柏风下了猛料é的,他那身体能撑多久?!早晚拿机关枪突突了你这个倒霉玩意儿!”他吼完一回头,一个ฐ巴掌抽过来,苗桐整个人都在抖,目眦尽裂,炸了毛的兽般拉下他的领子:“你们给他下药?!他们不怕吃死他?!”
谢翎被打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也没想到苗桐精会在这里。
“他在这个屋子里?”
谢翎点头,见她要进去,大惊失色地拉住她:“姑奶奶,要死了,你可不能ม进去啊!他这会儿估计连男女都认不清了!他们马上就会送个ฐ女人过来……”
苗桐甩开他的胳膊,意味不明地笑了:“送女人?还送什么女人?我不就是个ฐ女人吗?”
等谢翎回过味来,苗桐已经进去了,“咔嚓”一声,门从里面反锁上。外头谢翎暴怒地砸门:“苗桐,你开门!你快给我出来!你他妈给我滚出来!”
她可没疯,苗桐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她早就应该这么เ做,把所有人都关在外头,没有人能夺走他了。
白惜言被吵醒了,隔着轻纱好像看见了苗桐,洁白的大圆床边垂着帐子,她就跪在床边隔着纱看着他。他其实脑แ袋不是很清醒了,刚ธ刚在包厢里他想起来临ภ出门时苗桐那双像是能看透他的眼睛,满脑子都是她,找女人有什么用?而且那ว些女人又不是他想要的,不过是饮鸩止渴。他只想早点回家,明天早ຉ上给她做早餐。
“嗯……小桐?……”
她不敢动,看他将自己的黑色衬衣扯得七零八落的。窗外影射进来的散光落在他的肌肤上,好像会发光似的。美色当前,苗桐绝望了,承认吧,你甘心只做他的妹妹,你想要他的全部。
白惜言努力保持着清醒,虽然他也有一丝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出去!”白惜言如烧成通红的蜷缩的虾,疾言厉色,“你来做什么?出去!”
苗桐拉住他一只手放在脸上蹭,轻声说:“你叫谁出去啊,你这是做梦呢,是假的……”
“胡说……出去……”
“这是梦,你做梦呢。”她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你看见谁了啊……”
本来还保持着一丝清明的白惜言瞬间被点燃了。
他已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白惜言将她抱到了床上,果然是梦。他梦见过这微凉滑腻的皮肤,这柔软的缠绕在脸庞的发。他兴奋得忘乎所以,完全不留แ力地去蹂躏怀里的身体。苗桐在一片模糊中看着他耳边的发,与他肢体交缠,这一切都是从他的梦里偷出来的。
他从来想要的,不是她,随便是什么人,都不会是她。
可这疼,这暖,这舌的炙热香甜和这身体深处的战栗欢愉都是真实的——虽然这些从来都不属于她。
隐隐约约她听见外面谢翎还在喊让她出来,声音越来越低,后来是死一样的安静。
很久之后,苗桐听见了谢翎压抑的哭声。
她出不去了。
她和白惜言之间,完了。
凌晨四点,苗桐终于打开了房门。
走廊里光线很暗,谢翎坐在门口,背后不是冷冰冰的门,他倒在了女孩儿柔软的大腿上。苗桐弯下腰,捧住他的脸,讥讽地看着他:“谢翎,你给他买的那个女孩多少钱?”
谢翎愣愣地看着她,后悔莫及:“两万。”
“我也是处女,干净的。”苗桐说,“我给你省了两万。”
谢翎一瞬间好比万箭穿心,他确定了,就在苗桐把他关在门外时,那种又惊又痛的心情如穿肠毒药。他从来就不可能抓住她,她强大到เ可怕,像油光水滑的鱼般在他手心里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