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听了,却显得恋恋不舍,也很担心,就说:“咱走了,家不要啦?家咋办,咋办啊?”
“家,还管家呢,还有心思管家呢!”王大贵说:“再在家呆下去,命都保不住了,啧啧,还管家唻!”王大贵叹气说。
“不怕了,啥都不怕了。”
“行,这就行!”刘ถ二峰又安慰贞儿:“放心吧,你放心,小鬼子找不着咱们了,他们不会撵上咱们啦!”
大队鬼子看了刘大峰的表情、举ะ动,倍感蹊跷,觉着村民见了他们大都闻风丧胆,不等他们进村,就早早躲藏得无影无踪了,却偏偏,竟有这么个不知死的人物,见了他们还敢傻笑。
于是,其中一名当头的日军小军官,就饶有兴趣地走过来,从腰里缓缓拔出了战刀。
暗处,高粱地里,刘二峰低声对王大贵说:“来啦,大贵,来啦!”
刘二峰说:“咋着?大贵,准吧,没吹牛吧?咱说鬼子来,就准来。”
听着渐渐朝高粱地边儿上走过来的鬼子汉奸的脚步声,王大贵不得不佩服道:“准,二峰你说得还真准,没吹,你没吹。”
不过,听着鬼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王大贵却害怕起来,神色慌张道:“二峰,鬼子眼看就过来了,咱咋打?咱能打胜吗?我怕,我怕咱打不过他们啊!”
“大贵,你就是鸡胆儿。”刘二峰给王大贵壮胆说:“起先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手里有个ฐ小甜瓜!”
此时,刘二峰手里确实一直紧攥着一颗圆乎乎ๆ的手雷弹,刘ถ二峰戏称手里的手榴弹是“小甜瓜”。
“可你的小甜瓜准炸吗?你会使啊?”
“不炸,不会使?大贵,你小瞧我啦!”刘二峰说:“不炸、不会使我拿这个ฐ做啥,我是二杆子啊?!”
“行行,我信你,准炸,你准会使,行吧?”王大贵说。
王大贵见刘二峰胸有成竹,就放心下来,胆战心惊的情绪看上去也缓解了许多。
于是,王大贵就问刘二峰:“哎,对了二峰,你咋知道鬼子会来呀?”
刘二峰道:“我说啦,神机妙算嘛ใ!”
“不是,不会,你肯定早知道。”王大贵说。
刘二峰一听,就笑了,说道:“大贵,你还够聪明,不愚。”刘ถ二峰说:“我当然早知道啦。”刘ถ二峰说:“我又不是神仙,不早知道咋能ม瞎猜小鬼子准来哩!”
的确,刘二峰早知道鬼子这天准来。
不过,刘二峰说知道得早ຉ,其实也不太早ຉ,也就在他娶贞儿的前几天,他又去了一趟未来的岳丈家。回来时,天已黑了,就在他路过这漫坡大洼的高粱地时,就遇见过眼前就要到来的鬼子官官本田一撮、护兵土屋本儿圣还有汉奸胡大疤。
当时,远见前方有汉奸鬼子的对话声,刘二峰就手脚๐麻利地疾闪身躲进了高粱地里,听着高粱地外鬼子汉奸的动静。
只听高粱地外的胡大疤问鬼子官官本田一撮:“太君,这次没打着,下次咱还来吗?”
“来,来的,胡土君的,咱一定得来。”本田à一撮操着半生不熟ງ的汉语说道。
“啥时来?”
“9天后,9๗天后的,一定得来!”本田à一撮说:“8๖天的不要!”本田一撮说:“我厌恶8字,那个ฐ数字,象征着八路,我的,讨厌八路!”
“好好,行行,我记着。”胡大疤毕恭毕敬地答应着。
答应完了,胡大疤却又向本田à一撮道歉起来,胡大疤说:“不好意思啊,太君,实在不好意思。”胡大疤说:“这次扑空了,叫太君白跑一趟,扫太君兴了。”
“没关系,没关系的,兔子的,狡猾,很狡猾,比人都狡猾。”本田一撮显得挺大度。
“是是,兔子比人狡猾。”胡大疤解释说:“不过,上次,我就是在这一带打着的兔子。”胡大疤说:“这一带高粱地周围种豆子多,豆子地里兔子多。”
胡大疤怕本田一撮不懂、不解,就说:“兔子就爱跑到豆子地里吃豆叶。”
“嗯嗯。”本田一撮像听懂、理解了,就说:“嗯嗯,是的,是的是的。”
确实,胡大疤说的是实话。上次,他就拿大王八盒子在这一带连续击毙掉两ä只兔子,然后,就把死兔子“颠颠”拎进鬼子炮楼里,孝敬了镇守炮楼的最高长官——山本屠。
那次,本田一撮作为炮楼里小队长这样的官官,眼看着炮楼里的最高长官——日军中队官山本屠,在生龙活虎地大啃着部下早已给他扒皮宰肉后炖出的香喷喷、热腾腾的鲜嫩的兔肉,一旁看着的本田一撮,馋得口水热流,两眼放光,砸吧不止。
也几乎从那刻起,本田一撮就在心里暗暗誓,得叫汉奸胡大疤引路,去打兔子,哪怕不请假外出违反军规,挨了中队官山本屠的惩罚,也得去,也得出去打兔子。
因为本田à一撮馋肉,太馋肉了,馋得他都实在是无法忍受。
以至,在他傻呆呆望着炮楼ä里的顶头上司山本屠嘴啃着兔肉时,他都馋得在心里直骂,翻译成汉语,他的骂话就是:“操,操,奶奶,山本屠,你的,霸道,也太霸道啦!你只顾ุ自己吃肉,就不能甩给咱一块儿兔骨头啃啊!”
本田一撮忍不住在心里自嘲:“操,操,不如狗,我还不如炮楼里那只大洋狗呢!刚ธ才,你山本屠吃兔肉时,我还亲眼看见你扔给洋狗一块儿挺香的熟兔子的肛门骨唻!”
其实,对馋肉,也不光本田一撮自己,所有的侵华日军,多有疯狂食肉的癖好——什么鸡鸭啊,什么เ牛羊啊,什么เ飞禽走兽啊……一概来者不拒。
真乃ี是,鬼子能抢则抢,能杀则ท杀,能吃皆吃。其食肉野性,一个个ฐ不亚于一种凶狠动物——狼!
然而,毕竟狼多肉少啊,鬼子们眼看就把当地住家百姓家养的动物都抢光、吃光了,无奈,只得把食肉的视线转移到了荒坡野外的野生动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