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许多人惊慌失措，包括郁树。一直以来，他那点可怜的工资几乎ๆ是天天算着过，突然断ษ当了，他立刻慌了神。
这事在24厂自然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大家议论纷纷，有人担心他一走，他带过来的人也会走，他凭关系拉过来的电视机厂“高频头”加工任务以及那两个ฐ新产品也会前途未卜。但也有人说是好事，他不是去别ี的地方แ，是回电子局，而且高升生产科一把手了，毕竟在24厂呆过两ä年，以后会更照ั应的。
郁๗树最终选择“法律”专业，是受了当时一部美国电视连续剧《辩护律师》的影响。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很多人还不知“辩护律师”为何物，郁๗树也是看了那部电å视剧后才有所了解。电å视中ณ那个博学、儒雅又不失风趣的老律师令人叹服不已๐，尤其是他的自由á自在、薪酬丰ถ厚又受人尊敬的职业，更是让人向往。郁๗树此前已在不少媒体看到过有关“律师将会是未来中国最吃香职业”的报道，也了解到เ中国已经开始了“律师资格考试”制ๆ度，一旦ຆ通过这个考试，就有了从事律师工作的资格。
“主ว任，那我以后干什么？”郁๗树疑ທ惑地问——他原本只负责“防盗锁”的调试修理，“高频头”一向没他的事。
一路不断ษ感慨下来，这会儿端起酒杯，郁๗树忽然无话可说了。说什么呢？自己้单位跟人家简直无法相提并论。付军显然也感到เ了他情绪的变化，便不再提两人单位的事，而是把他知道的外地同学的分配情况介绍给郁๗树，他说他上班后回过一趟学校，从班主任那儿得到不少情况。
原先，他们每天中午吃完饭，都要到周永平办公室打会儿扑克牌消磨时间，自从郁๗树加入进来后，打牌的地点就换到了他的宿舍。
“我不会。”郁๗树腼腆地摇摇手。
“谁？”他终于被惊醒了，猛地坐起来。
（二）
（二）
工程是F乡的养老院，工地在镇子的西南角，离表姐家不远，骑车不到1้o分钟็。
由于是刚开工ื，工ื地上人不多，除了郁树和夜里看工ื地的老陈，就是十几个挖地基的工ื人。
郁树比想象的还要清闲，除了早上给十几个工ื人记一下考勤，就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给送黄沙、石料的拖拉机画ฑ“正”字。其他时间，就是坐在工地入口的临ภ时工棚里看看书，或者和老陈聊聊天。
因为手上同时有三个ฐ工程在做，二伯很少到工地来，于是郁树俨然成了工地的负责人。老陈、那十几个ฐ工人以及拖拉机手们都知道他和二伯的关系，对他很敬畏，口口声声“郁๗老板”，香烟不停地扔过来。这是郁๗树事先没想到的，所以一开始他很不习惯。时间长了，他不习惯也习惯了，但他知道自己้的斤两ä，所以对大家也很客气。
日子就在这样的悠闲自在中ณ流逝着，很快到เ了4๒月底。
郁树之ใ前跟二伯说过要自考的事，那个星期天他让老陈帮忙记了一天账，自己一早就进了城。这次他报的两门课在同一天考，由于这半年时间充裕，他准备得很充分，所以考得很轻松。尤其是下午那一门，因为还准备去厂里一趟，两个半小时的卷子，他一个小时不到就交了。
厂里似乎比年前更冷清了，除了三车间还有人在干活，其他车间和办公室都关着门。好容易敲开厂长室的门，竟现里面有两桌人在打牌。郁树找到会计领了3、4两ä个月工资，顺便向他打听有没有什么新消เ息。
“有啊，”会计指着窗外正在紧张施工的马路拓宽工ื地说,ไ“等这条路修好后，区里准备建一条‘美食街’，二期拆迁范围已经划出，我们厂也在其中ณ。”
“那我们……”
“就地解散，等待政府安置——是你政府要拆我们厂，你当然要负责我们的出路喽。”
“这样也许反而是好事。”郁树在回去的路上，头脑แ中一直在想，“不管是死期也好还是新生也好，至少此期可待了。如果真再折腾出个什么新人、新产品，凭这帮人、这个烂摊子，照旧是死路一条，那样反而是在浪费时光。”
还有，以后也好跟人解释为什么呆在家里不去上班了——之前，面对此问，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总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三）
工地从5๓月头开始进红砖，郁树没想到第一个送砖进来的，竟然是他的高中同学马文。
老同学相见分外亲热，两人互相递着烟聊了很久。
马文高考落榜后回乡务农，在家买了台拖拉机，农闲时就在他们村砖瓦厂蹲点送货，根据远近送一趟5-1o块钱。
“你不在城里上班跑我们这儿来干嘛ใ？”马文个子不高，但很结实，也许是因为开拖拉机的缘故，穿得很破旧，上学时身上还有的那么点书卷气，如今已๐荡然无存。
“别提了，市政拆迁把我们厂给拆了，只能ม在家等着重新分配。”郁树又指指工ื地，“正好我伯伯的工地要人帮忙，我就来了。”
“还是你们好，国家干部，怎么着国家都会管。”马文感叹着，“不像我们，当初ม没好好学习，现在就只能卖苦力。”
“好什么，还不如你呢。”郁树苦笑着摇摇头，“你这么เ一趟就是8๖块，一天四五趟就是三四十块。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