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寂寞?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吧。

最后一句充满杀伤力的话,让叶江操再次转头看她“你都几岁了,还要晚安吻,快点回房睡。”

她的桌子仍然紧ู贴着他的桌子,他的桌面永远干净整齐,她的桌上则是东西乱摆。对她而言,她的房间只是偶尔才会走进去的地方,泰半时间都窝在叶江操的房间,他在的时候,她会假装ณ看书陪他,他不在的时候,她也习๤惯在这房里,无຀论做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待在能ม够更亲近他的地方แ。

他嘴里从不说自己้是主ว人,并说主仆的年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不过骨子里他依然区分清楚,除了叶家的人,其他人都不许坐在餐桌上用饭,即使是最资深的陈妈也不曾破例,今晚他的孙女却当着他的面打破他的规矩,俨然是要挑战他的尊严。

这样的两人,会交织出什么样的故事?

操对她来说是无可取代的。

一想到เ未来他会结婚属于另一个人,心就不禁难受起来,不过她不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ม霸占操一辈子。

受到父母婚姻的影响,她不曾想过要和操如同夫妻那样一辈子生活在一起,毕竟万一哪天他们变得像爸妈那样形同陌路,她宁可这样就好,他们永远是“叔侄”关系,这点至少不会改变。

她抓着西装袖子,深深叹了口气。

操获得幸福,她才能放心回法国。

记得小时候他们玩捉迷藏,她躲在他的衣橱里,不记得躲了多久,她始终没有出来,等到操找到เ她的时候,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流泪,原来大家以为她不见了,差ๆ点要报警,爷爷气得还重重赏了她两棍,但她自认没做错,倔强地死也不哭。

那晚,操搂着她入睡,明明做错的是她──大家都认为是她错了──操却难过得好像他才是那个ฐ凶手,反而还要她不断安抚他。

关上衣橱,叶千寻转身不小心踢倒垃圾桶,王子面掉了出来,压在底下的东西也๣散在地上,她蹲下去收拾,赫然发现是第七十三封信的一角。

她眨了眨眼,双手翻着垃圾桶,果不其然,其他部ຖ分躺在最底下。他是连信封一起撕破,反而有利ำ拼凑,没一会儿工夫,她就完整拼出第七十三封信,心脏ู怦怦跳着,有点紧ู张。

她答应操不会偷看,不过信被他撕毁就表示他不要了,也就是说这些已经是“垃圾”偷翻自家人的垃圾桶应该不犯法吧?

嗯…管他的,谁先看到就是谁的。

“千寻小姐…你怎么เ在三少爷房里?”走进来打扫的下人看见她好奇地问。

“操昨天把我的王子面扔了。”她解释,然后将王子面连那封信一块儿带走。“不要跟他说喔,他最不喜欢我偷吃这些零食。”

下人微笑点头,同意保密。

叶千寻走出来,正要回房看信,却在楼梯间遇到爷爷。

“终于睡醒了吗?”叶宗楠以为她是从三楼下来。

“呃…是啊。”她将王子面塞入裤子后面的口袋。

“快点下楼吃早餐,全家人就剩ທ你还没吃,这样让陈妈很难做事。”叶宗楠一面说一面下楼ä,回到客厅继续和许伯厮杀。

闲着没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下棋。

“千寻小姐,快点来吃早ຉ餐。”

“什么早ຉ餐?都快十一点了。”叶宗楠忍不住又说“真不知道你爸怎么เ教你的,怎么เ可以睡到เ这么晚,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通常这话只有在电å视剧里才能听见,爷爷却成天挂在嘴边,俨然成为ฦ他的口头禅。

“爷爷,我在调整时差ๆ。陈妈,谢谢你,你真好,还记得我爱吃法国面包。”每次爷爷都要吃稀饭,她最不喜欢了。

陈妈笑呵呵地回答:“我年纪大了哪记得那么多事,是三少爷昨天买回来,有心的人是他不是我,我可不敢居功。”

又是操…她这一生如果没有操是不是就完蛋了啊?唉…

虽然总是在操面前耍任性,她心底还是很认真长大,想要让操刮目相看,不要再那ว么เ挂心她而忘记自己้。

坦白说,她才没那么เ幼稚,操不写信,难道她就不会主ว动写信或打电å话吗?她当然会,只是一想到六年前操要求她别ี走,她受到不小的震撼,爸爸就说,不只她依赖操,操也依赖她,她还真怕操忘了照ั顾他自己,只好狠心暂时不联络。

这六年来,操始终在她心底,夜深人静时,她就会望着单人床的另一边,假装ณ他在身边陪着自己,才能ม放心入睡。

“千寻小姐,电话,是三少爷。”陈妈拿着电å话走过来。

叶千寻立刻๑把嘴里的法国面包吞下去,喝了口牛奶,然后朝着电话喂了一声。

“刚ธ睡醒吗?”

叶江操温柔磁性的嗓音隔着话筒传来,特别催人醉。“嗯,谢谢你的法国面包。”

“客气什么。如果在家里闷了可以请许伯载你出门,这六年台北改变不少,你一个ฐ人出去我不放心。”

“万一真的发生事情,说不定我还要照顾许伯。”她转头,看了一眼白发苍苍的许伯,忍不住一笑。

“有许伯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