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明白当真给女儿验身,若传出去,即使是清白之身,也会沦为燕京的笑柄。不禁捏着锦帕捂着眼睛哭喊着:“我的儿啊,是有人想要逼死我们娘俩,你放心,证明了你的清白。将军府容不下你,娘亲带你回舅舅家。”
纳兰芊没有推迟,只身一人,身边确实需要人手。
“已无大碍,多谢公子出手相救。”纳兰芊嘴角微勾,半月来,虽然未曾见过他,却也没有怠慢她。珍稀药材不要钱似的不断往她院落里送,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连丑陋的旧ງ伤疤都慢慢淡化。
跪在一方为她准备的软垫,下面铺着沙砾,坚硬的透过薄垫似要烙进膝盖内,痛的全身骨头都在叫嚣。
将军府和长安王府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殷邵轩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子,他派前身去王府,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他所对前身的好,全都是有目地的?
两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月影阁,殷邵轩端坐在圈椅上,目光在殷璃月身上流转,眉头微皱,他这妹妹与之前不一样了?
每年少有在府上的一个月,时常一人待在院落里绣花题诗,沉默寡言。尽管父亲母亲将她捧在手心,眉宇间轻染着清愁,没有少女的欢乐่无忧。从未主动唤他大哥,更不会亲昵询问他。
今日的反常,莫非是死里逃生,性格才大有转变?
“大哥,请喝茶。”殷璃月斟茶递给殷邵轩,看着他神色变幻,微抿着红润樱唇。大约是她的表现和‘殷璃月’寻常的性子不同,才会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光泽,不经意的说道:“师傅带着我去云游,近几年适才未曾回府,未料到เ天子脚下,竟有险恶之徒,若不是巨子出手相救,我就化为ฦ孤魂野鬼了,幡然醒悟,师傅为ฦ何带我云游四海,开阔眼界ศ胸襟。”
目光悠扬,嘴角露出自嘲的笑:“这些年心中怨爹爹、娘亲狠心将我送到เ云台山,青灯古佛,磨去了我的性子,也增长了心里的怨与恨,从不曾快乐过。如今,只要活着,便已知足。”
只要活着,她才能将一个个狠心算计她,折辱她的人,一个个狠狠的报复回来!
只要活着,便一切都有希望!
殷邵轩紧紧的盯着殷璃月明媚的容颜上显露的讥诮,眼底的漠然仿若看尽世间百态,心中一紧,心疼的说道:“月儿,这些年你受了委屈。如今回来了,父亲、母亲都会弥补你。”
心中暗自自责,竟相信府上奴才的传言,相信殷璃月是假冒的。
殷璃月将殷邵ๅ轩的神情尽收眼底,睁大纯净毫无杂质的水眸,嘴角微扬:“是呀,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可是芊儿妹妹…真的是被娘亲卖进长安王府的么เ?”
她不知道柳烟是敌是友,还是只是利用她来对付殷夫人。可她心中ณ明白,柳烟该是清楚一切的。
殷邵轩脸色大变,沉着脸说道:“你听谁胡言乱语?堂堂将军府何时沦落到卖女儿?”
殷璃月看着殷邵轩眼神闪烁,心中不禁冷笑,嗤笑道:“大哥,在你们心中五妹妹当真是殷府女儿?而不是府上的奴才?爹爹不曾承认她,娘亲容不下她。世人只知将军府有四女,却不知道有五个女儿,究竟是谁胡言乱语?”
不等殷邵轩辩驳,继续说道:“大哥没说错,将军府不会卖女儿,只是将芊儿妹妹当成奴才卖给长安王府,是不是终有一日,会把我卖掉换取将军府的荣耀!”
殷璃月面不改色,心里的恨意排江倒海般袭来,似要淹没她的理智。
想到เ怀里的卖身契,胸口就像火一样的灼热,几乎ๆ要烧穿一个ฐ洞。
殷邵轩动了动唇,看着殷璃月面无表情,眼底深深的失望和愤怒,伸手要抓着她的手安抚,却在碰上的一瞬被她闪躲开,心里分不清是什么滋味,耐着性子说道:“月儿,你的身份尊贵,休要辱没了自己。”
见纳殷璃月依旧无动于衷,无奈的说道:“芊儿,没有任何人逼迫她,一切都是她自愿。将军府养她这么多年,该是要回报,拿出一点价值…”
“你的所谓价值就是让她惨死,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倘若我今日失贞,你们是不是也要榨่取我身上仅有的价值?只因一个和尚断言我会给府上带来厄运,身在襁褓便送到了千里之ใ外的云台山…”殷璃月这一刻释放真实的情绪,眼底蓄满了鄙夷、不屑,还有浓烈的仇恨。
“够了!”殷邵轩脸色沉郁๗,眼底布满了阴霾:“你不要任性,父亲是为了你的安危,纳兰芊和你不同,她娘亲是别国的细作,派她来引诱父亲,最后被父亲识破她逃走了,未料到竟然生下了纳兰芊,大胆的送到เ燕赤国,当年父亲一怒便要扔进粪池溺毙她,能存活至今已算幸事!”
“那大哥为何对她那么好?”殷璃月心底觉得事情不可能像他说的那ว么เ简单,对外声称前身的生母是青楼女人,转眼变成了别国细作。多么เ的令人可笑!
满心疑虑的看向殷邵轩,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痛色,越的迷惘,难道全都是糊弄‘殷璃月’的么?
殷璃月倚在窗边静坐了一夜,脑袋胀痛,却丝毫理不清楚头绪。
任由秋暮、冬夜替她更衣梳洗,失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