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您要的纪录。”魅童跪坐在地,将玉牌以双手奉上。
结果虽然躺上了床,在床上翻了个把小时,她却始终无法睡着,最后她干脆爬起来,到书房去搬书回来查。
当然,学校里还是有学生并没有专人司机接送,而是自行走路或通车上下学的。
她很努力的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但窗外的蝉鸣、暖阳,窗内的冷气,老师的碎碎念,以及一个个趴桌阵亡的同学们,在在都让她无法抗拒,在几次呵欠和瞌睡点头的挣扎后,她最终依然敌不过睡魔的召唤,趴到了课桌上去。
“谁在哪里?”
提醒啥呢?
她把他的仁慈当成是希望,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但她依然在每回醒来时,到小楼那儿跪着求他;除了吹奏乐曲之ใ外,他吃睡、做事皆在小楼ä。
在那次之ใ后,他几乎不再回应她说的话,可每回她累到เ睡着时,他都会将她抱回床上。
她知道是他,她问过魅童。
这儿,除了他和那些来去无踪的魅童,完全没有旁้人,而魅童,都如十岁孩童一般。
他们总共有三个ฐ,每一个,都有着苍白的脸,乌黑的大眼,青衣白袜黑鞋,长长的发扎成了髻,来去无踪。
她试着和他们说话,他们的话却和主人一样少。
“这儿还有别人吗?”
“没有。”
“有什么เ事可以让我帮忙吗?”
“没有。”
“这儿有计时的时刻吗?”
“没有。”
不管她问什么,他们都是以有或没有来回答,除了这两种答案,第三种便是“这要问爷。”
在这儿待了一阵子之后,她很快就发现魅童们都换了人,不是之前那三位她识得的,而且在这短短时日内,这已是第三次换人了,教她不禁好奇叫住一位拿着扫把在扫院子的魅童。
“昨儿个,呃,我是说,之前的那ว位呢?”
那小小的,紧紧抓着扫把的魅童,被她的问题吓了一跳。
他用那ว又黑又圆的大眼看着她,然后,才道:“他回去了。”
“回去?”她一愣,“回哪儿?”
“玄冥宫。”
“为ฦ什么?”
他乌黑的大眼露出些许惊慌的神色,本已苍白的脸,竟在瞬间变得更加白透。
她见过这样的表情,以前在人世,初来乍ๅ到的小宫女犯了错,也会露出同样的慌张。
知是吓着了他,云梦露出微笑,安抚他。
“你别怕,你没做错什么。”
他怯怯的瞧着她,眼里仍有些戒慎。
“你叫什么名字?”云梦柔声开口。
名字?
从来没有人会问他名宇。
他们只是服侍的小鬼,所有人都叫他们魅童。
他杏眼圆睁,忐忑不安的问:“我的……名字?”
“嗯,你的名字?”
看着这位如春风一般微笑奠女,内心深处的恐慌不禁消了些,他张开嘴,小小声的回道:“子青。”
“子青,你是新า来的吗?”她柔声再问。
他乖巧的点点头。
“从玄冥宫里来的?”
“嗯。”
“你们都是从玄冥宫里来的?”
“嗯。”
“你们为什么常这样换来换去的?”
他迟疑了一下,方回答:“无间的瘴气太戾、太重,一般的夜叉鬼差都无法承受太久,我们不可以在这里长住,所以时间一到,就要换人。”
她一怔,这才晓得,为ฦ何这些魅童总是来来去去的。
那她为何……啊,是因为他。
思及那一天他给的蟠桃和定魂珠,她猛然领悟过来。
优美的音律在夜空中回荡着,可她心底,却莫名。
除了他吹奏的乐音,这地方平常也寂静得吓人。
她谢过那ว名唤子青的魅童,往小楼走去,猫儿跟在她脚边,穿庭过院。
如同以往一般,他面对着那ว无边的合黑。
看着他的背影,听着他吹奏的乐่曲,她有些迷惘。
这人看似冷漠,实际上,却是个温柔的人。
不温柔的人,吹不出这么温柔的音乐;不温柔的人,也不会这样纵容她的死缠烂打;不温柔的人,更不会关心她的死活。
她知道,若换做旁人,她早被送回天界,因犯下天规而被打入天车了。
乐音,停了。
她看着他将那黑色的长管收到衣袖里,不禁好奇发问。
“你吹的乐器是什么เ?”
难得她一开口不是老话重提,已起身的他,微讶回首。
她看着他,安静的等着。
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开了口。
“笛。”
“你吹得很好听。”
他愣了一下,下一瞬,他的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微一扬。
“谢谢。”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