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她身后，漫不尽心地跟着，像个观光客一样左顾右盼。
这里的码头工人做事非常认真，行动前都会喊号、打手势，严格遵守安全操作规程。他们身着同样的工作服，腰上挂着工具袋，看起来整齐划一。
细细麻麻的酥软感觉从指尖蔓延，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扩散至整个体表。许衡紧ู皱着眉，将脑袋埋得更低，始终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王航站在船舱的阴影里，不说话，也不离去，仿佛跟她一样陶醉在眼前美妙壮丽的景致中。
男人的腿脚很长，收在桌面下，稍不留神便越过了边界ศ。许衡的视野里出现一双黑色的牛津鞋。样式简单、用料上乘，搭配白色制ๆ服裤子，显得很有质感。
随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滚动的方向从简单的左摇右摆转换为ฦ上下高低，而且毫无规律可循：时而头重脚轻、时而头轻脚๐重，有时候甚至会凌空几秒，再狠狠跌落回床板。
王航取下帽子搭在扶手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大副的主要职责就是负责安全航行。除了在起运港监督装货，整个航程中都需要对货物进行检查，以便将风险消除在萌芽状态。装运钢材的舱室内，无线电信号屏蔽严重，无法与驾驶台取得实时联系。如今情况紧ู急，容不得他再挑三拣四，只能ม将求救的希望寄托在许衡这个外来者身上。
娃娃脸的小高还没过来，老轨轻飘飘的声音先荡了过来：“怎么เ样？不错吧？伙计们特意把好菜给你们留着的。”
走在甲â板上的许衡没有感受到这份怀疑，再次恢复期待兴奋的心情，跟随宋巍的脚๐步一路行至专门为搭船旅客准备的房间。
“我国只对外国轮船强制引航，像大洋集团这样的大公司，船停在哪家港口，哪家就赚翻了。”和对方打过招呼，赵秉承回头低声向许衡介绍道，“派来的人必须老实、听话、会做事，否则得罪人都不知道怎么得罪的。”
荣誉墙的另一边，是通知用的白板，上面零散地贴着几张打印纸。《大洋集团第二轮跟船培训项目报名须ี知》赫然入目，招录条件强调，“男性优先”。
他却不以为意道：“反正就算是真的，我情感上也无法接受。”
想起晕船那几日小高耐心细致的照料，许衡决定无论如何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咬着唇，她抬腿跨过了王航的阻拦。
张建新า刚刚ธ将两位警察送至码头，正站在车边，态度恭敬地道别。
许衡气喘吁吁地追上去，用英语询问那ว位年轻的警察：“可以让我见见嫌疑人吗？”
见对方面露难色，许衡连忙补充道：“我是律师，能让他们更清楚自己的处境。”
年轻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附在年长者耳边用日语小声汇报。
听完下属的翻译，年纪较大的那位警官并没有反对，而是主动替许衡拉开了警车后座的门。
她快步跟上了车，回头冲张建新说：“小高他们现在指不定多慌乱，我去看看，也能ม放心些。”
大副愣了愣，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这是码头地址和时间，记得快去快回。”
小镇不大，警车踩几脚๐油门便到เ了当地交番。
这里是类似于国内公安派出所的派出机构，专门负责辖区内的巡ำ逻和治安案件。三间办公室加一间监所，坐落于小镇的中心位置，旁้边就是镇政府。许衡模糊记得她和王航刚ธ才曾路过此处。
监所在最里面，干净整洁、光线透亮、设施齐全。若非门上装着铁栅栏，根本看不是囚禁人身自由á的地方。
小高和另外两个船员正坐在铁架床上，翘着脚聊天。
年轻的警察掏出钥匙，用生硬的中文招呼道：“请出来吧，你们的律师到了。”
三个ฐ年轻人被吓了一跳，颇็为惊讶于许衡的出现。反应过来之ใ后，他们争先恐后地招呼道：“许律师！”
尽管不觉得日本警方แ会刑讯逼供，但许衡也没有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如今见到三人轻松悠闲的模样，还是难免有些出戏。
他们被安排到会客间里，四人面对面坐好。若非有警察从旁监视着，根本不像探监，倒更像是朋友聚会。
“你们几个……”许衡最终决定用中文发问，“到เ底干嘛了？”
小高挠了挠脑袋，难得有些脸红：“从码头出来的时候，海边上有几根钓竿……”
对方แ的话刚出口，许衡便确定警察之前所出示的证据并非伪造。所以也没敢让他把接下来的事情说完，而是果断截住了话头：“后面不用讲了。”
“姐，别介啊！”跟小高相熟的另一个水手显得很兴奋。他姓林，因为个ฐ子大，被船上人称作“大林”。
只见大林拍着腿感慨：“你是不知道那钓ี竿有多好，达亿瓦的海竿，怎么เ折都不断，两ä根就能卖小一万呐！”
顾及警察在场，才想让他们给自己留条后路。结果对方แ却完全不当回事儿，反倒振振有词。这下，轮到许衡彻底无语。
年纪最小的那ว个水手最先露怯，趁两ä位前辈没说话，眼巴巴地望着许衡道：“许律师，我们什么เ时候能被放出去啊？”
“对啊，船长呢？”小高也想起最重要的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