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怎么办……”秦珩扯着兄长的手,心头惶急。这回是真的惹事了！
季夫子是当代有名的大儒，如今已有五十来岁，他面如冠玉，颌下几绺清须,眉目清朗,一身正气。他严å肃的面容露出一点笑意：“四殿下大安了？”
“嗯。”秦珣从阿武手里拿过巾子,自行擦拭,“夜里好生照ั看着。”
等等,她忽然想起一事。方才众人刚见面时,三皇子是向她点头致意，而四皇子秦珩可是老老实实听从太子的建议,唤了她一声嫂子。
她自懂事以来,ไ在人前一直老实木讷,少与人来往,不关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丽ษ妃刚ธ过世不久,她还没真正与三皇兄熟稔起来，就一心示ิ好，难保他不会怀疑。
几乎是一瞬间,ไ秦珩就从方才的思绪中ณ抽离，她脸上浮现出一个ฐ憨憨à的笑容,加快脚๐步向秦珣走去,口中唤道：“皇兄……”
秦珩悄悄看了秦珣一眼,她猜不透父皇此刻的想法。
四殿下秦珩每日奉命给丽妃娘娘煎药，起先亲自侍奉娘娘用药。但是丽妃不喜欢药味,就让其待身上药味散了再进来,四殿下老老实实,竟无一次违拗。
秦珩面露感激之态,心里却颇感微妙,ไ如今是七月底,比起前段时日的酷热难忍，已经好了许多。偏偏此刻皇后娘娘赐冰，还真是让人不想消เ受啊。
兄弟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上书房，刚一出门,ไ就有个胖胖的内侍迎了上来,笑道：“两ä位殿下，随老奴到เ凤仪宫走一趟吧！”
眼前的四皇弟矮了他不少，肌肤白皙细腻如细瓷一般，脸上红霞未散，分外明艳。他心中微微一动，四皇弟有一些男生女相。
秦珩默不作声，秦珣却淡笑：“皇兄也有福气。”
“是。”
贾大人心中ณ惴惴，他不大明白四殿下因何而叹息，思来想去，大约是因为ฦ强盗肆虐吧。经过这几日的观察，他基本能ม判断出来，四殿下心系百姓，为人正派。他忖度着道：“这虎脊山易守难攻，还得朝廷派兵来围剿。”
得知他们要来，当地的官员早早率人开了城门将他们迎入城中。
秦珩再次给三皇兄写信，给皇兄拜年，写新近发生的事情。这小半年来，不管皇兄回复是繁是简，是快是慢，她写信的热情一直高涨不减。
斜睨四弟一眼，秦珣微眯起眼，有些不耐：“你年纪小，不在此列。”
对三皇兄的每日造访，她习以为常。反正宫里人都知道，她与三皇兄亲厚。
老四的胆小体贴教秦珣心里更加酸涩。他低头，目光专注，声音轻和：“没事，我送你。”看四弟动唇，似是还要拒绝，他微眯起眼，面容一沉，语气也冷了几分：“你都这样了，我还能ม有什么雅兴？”
莫氏见此情形，有些许失望。骑术极好的她今天信心满满，自忖能完胜太子妃，只怕太子和四皇子也不是她对手。可如今太子妃不愿参加，只她一名女眷，若执意参与，似乎显得不那么เ妥当。
这让秦珩着慌，莫名有点似曾相识之ใ感。唔，她三四年前也致力于同三皇兄搞好关系。不过，大皇兄同她不大一样。他对兄弟们一视同仁，近来每每有行动，必定不会落下任何一个兄弟。
秦珣不是诸事不懂的孩子，自然明白她的“伺候”是什么เ意思。他面无表情：“阿武，你先安排一下，我要去一趟凤仪宫。”
“皇兄……”
兄弟二人被领ๆ到临ภ欢宫偏殿的一间内室里，光线很暗，黑黢黢的，还隐约有种腐朽的味道。秦珩心里惧意微生，下意识拽了身旁้秦珣的手。
“也好。”
“小姐身体可有不适？方才驭者无礼ึ，冲撞了小姐，还望小姐见谅。”男子冷冽的声音蓦ย然在车帘ຈ外响起。
秦珩含糊“嗯”了一声，嘿然一笑。她近来自觉声音甜润悦耳，唯恐惹人生疑，说话时有意压低声音，想听起来低沉些，方แ才可能ม没把握好，弄巧成拙了。
他的声音格外嘶哑，像是尖锐的东西划ฐ过桌面一般，听得秦珩心里难受。
过得片刻，秦珣快步走入，他周身裹挟的冷肃之气冲淡了殿里氤氲的香味。皇帝ຓ眉头一跳，看向正施礼的儿子：“我儿有事？”
秦珩认真答了，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周围人别样的目光，她只能装作不曾察觉，扮好她老实四皇子的角色。
秦珣离得近，自是听到了。他的心微微一颤，这呻吟像是压抑着某种痛苦，四皇弟是魇着了么เ？为什么เ会在睡梦中呼唤他？
宫中跟红顶ะ白，捧高踩低极为ฦ严重。四弟如今同他一样，无依无靠。——当然，父皇母后犹在，但那两ä人日理万机，又怎么能ม时时看顾到他们？
家宴是陶皇后安排的，就设在玉清宫。陶皇后不用烛火，教人从库房取出了几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布置妥帖ຆ，将宫殿映得如同白昼一般。训练有素的宫人端着酒水在殿中穿行，衬得玉清宫犹如仙境。
秦珩一言不发，随着他的步子，悄悄观察他的神色，见他嘴唇紧抿，面容严å肃，和方才与那年轻首领ๆ对峙时的自信从容全然不同。她不由心中惴惴。细细思量，一时也分辨不出今日之事，她要负上几分责任。
秦珩一怔，脚步停滞，僵硬地转头，看到他们身后数尺之内，站了三个大汉。一个刀疤脸，一个矮个子，一个瘦如竹竿。这三人形貌各异，但无一例外目露凶光，手中还握着锃亮的匕首，在阳光下反射着刺๐目的光。
秦珩恭敬行礼：“侄儿告退。”
据她所知，如今谷阳宫并无人居住，平时只有宫人内监洒扫，不知这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