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海捞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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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实在是太大了,大得象条海。苏小玉把上海地图摊在吃饭桌上,伏在上面看得眼睛都花了,还是没有搞清方位。地图让她眼花缭乱,街道又使她晕头转向,她觉得在城市๦里找人,真是太难了。

可不找怎么行啊?她身上的钱越来越少,而孩子却越长越大,眼看就要上幼儿园了。费用呢?她只有高中学历,又拖着这么大一个孩子,在人满为ฦ患的上海ร滩上找工ื作谈何容易?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她们母女俩怎么活下去啊?

她平时就是再熬吃省用,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母女俩每个月的开销还是要突破一千元,其中房租已๐经涨到了三百元。上海ร什么เ都贵,连孩子吃的饼干都要好几元一盒。现在她手头只剩238๖9元钱,再找不到เ他,又要危险了。她再也不想用自己的身子去挣钱๥养女儿了。她一想起那ว些男人在自己้身上的疯狂丑态,就要恶心;一想起那晚差点被警察抓住的惊慌恐惧,就浑身嘟嗦。

这两个多月里,她把孩子托给别人照看,又去市๦里找过他三次。每次,她都在无຀边无际的上海滩上东奔西走,在他似曾带她走过的街道上走来走去,见人就问:“对不起,打搅你一下,你知道一个叫姜良田的人吗?”个个都摇头,也有人同情她,帮她东打听西询问,最后也是一无所获。虽然她一个ฐ人轻装前๩进,没有第一次那么累็,却也是一走就是一天,费时间,丢路费,精力白化,还搞得她心情十分恶劣。

松江,对,就是这里。第一次见面,她问他是哪里人?他说是松江人。她记得很清楚,应该不会错,想必也不会是假话。她在松江区的地图里,细细寻找着他可能的藏身之处,可怎么看也看不出名堂来。还是明天去那里找他,就是大海捞针ฤ,也要把他捞出来!

不是捞针,而是捞一个没有责任感的臭男人,不,是捞一个始乱终弃的大混蛋!苏小玉想想,又伤心起来。更多的则是后悔,内疚,焦急……各种复杂感情袭上心头,她湿了眼睛。

哭死也没用!她忽然又坚强地想,只有去找他,才能解决问题。便用手抹干眼睛,去找了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上“姜良田”三个ฐ大字,然后折起,放进口袋。

第二天早晨,她又给女儿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了一套粉红色的童裙,着了一双蓝ณ色的凉鞋,梳了两只羊角辫。没良心的贼,你的女儿长得很漂亮,很可爱,知道吗?你见了她,一定会喜欢她的。

苏小玉抱着女儿,还是沿着那条带子一样的水泥路往外走去。走到那条进城大道边,放下她,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有一辆沪松线开过来。她抱起孩子跨上去,车厢里站满了人,早已没了座位。她就挤到一个座位边,让女儿抓住座椅的把手,站在地上。售票຀员看不过,对着车厢里喊:“谁做个ฐ好事,给抱小孩的让个座。”这才有个民工模样的年轻人站起来让座,苏小玉说了声谢谢,抱女儿坐上去。

到了松江汽车站,苏小玉抱着孩子下车走出来。这个ฐ郊区也是一片繁荣,街上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街道两ä旁的楼房有的古色古香,有的新颖๢漂亮。道路整洁,绿树成荫,环境十分优美。她的心里也随之ใ明亮起来,要是能ม住在这里,也是很不错的。不知道他这些年情况怎么样了?又娶了老婆没有?没有的话,我和玲玲住在他老家也行。他在外面跑业务,我在家里带孩子,一家人不是也很幸福吗?

这样天真地想着,她身上又来了劲。就将孩子放下来,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白纸,一只手领着孩子,一只手攥着白纸,相着长相忠厚一点的人询问。

“对不起,向你打听一个人,”苏小玉见一个和善的阿姨走过来,上前打开手里的白纸给她看,“就是这个名字,姜良田,他是这个ฐ孩子的爸爸。”

小玲玲也忽闪着眼睛看着这个阿姨,神๰情有些紧张,小嘴扁扁地要哭。

阿姨ถ朝纸上看了一眼,摇摇头说:“不认识。”就往前๩走了。

小玲玲回头看着她,眼睛里流露出失望害怕的神情。

“喂,打扰你一下,你认识这个人吗?”苏小玉又上前去问一个迎面走过来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大概以为她是向他乞讨的,看都不看白纸一眼,就脚不停步地绕开了。苏小玉生气地想,这人怎么เ这样啊?人家只是问一问,你害怕什么呀?

“叔叔,你听到เ过,这个ฐ人的名字吗?”她拣一个慈祥的退休人员模样的人,上前再次询问。退休人员模样的人停下脚步,看着白纸上的名字,想了想说:“姜良田?他是做什么的?”

苏小玉回答:“他说,他是公司营销部经理。”

“什么公司呢?”

苏小玉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他多大年纪了?”

“现在,大概ฐ有三十一二岁了吧。”

“他是哪里人?”

“他说他是松江人。”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再问问别人吧。”

一个3o多岁长相难看却打扮时髦的女人走过来。苏小玉鼓起勇气,上前问:“麻烦,打听一下,你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吗?”

女人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白纸,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再看看她身边的孩子,内行地问:“你是他什么เ人?”

“我……”苏小玉一时语塞,指着玲玲说,“他是,这孩子的爸爸。”

小玲玲畏惧地看着这个陌生女人。女人的眼光十分了得,一语中的地说:“你被他,始乱终弃甩了,是不是?”

如锥刺๐心,苏小玉难过地垂下了头。

女人又说:“这个世上的女人就是傻,喜欢轻信花言巧语的男人。唉,你这样找,找不到的;就是找到他,也没用,真的,还是回去吧。”

小玲玲竟然听懂了她的话,稚嫩的脸上显出了哭相。苏小玉失望地拉着她,脸຀色苍白地领ๆ女儿往前走去。

就这样,她一连问了十多个人,一个都不知道。她的信心一次次受到打击,身上渐渐没了力量。而这时正是盛夏季节,又是中午时分,太阳毒辣辣地烧烤着街上的一切。虽然她拉着小玲玲在街边的树荫下走,可还是热得透不过气来。她不舍得到饭店里去吃饭,就给孩子买了一瓶冰冻的雪碧,两个ฐ包子,让她边走边吃。自己้则买了一瓶矿泉水,两个馒头,也是边走边啃。

可孩子毕竟还小,受不了这漫天熏人的热浪。她的额头上爬满晶莹的汗珠,身上的童装已经被汗水湿透。她又热又累็,又饿又困,小腿都快迈不开了。

因为失望,苏小玉顾不了孩子这么多,只顾拉着她往前走。孩子不肯走了,象一只筋疲力尽的小动物蹲在地上,不肯动弹。

“你走不走?”苏小玉气呼呼地呵斥她。

孩子闭上眼睛,恹恹欲睡。苏小玉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便丢â下手中的矿泉水瓶,拉起她,“拍拍拍,”连打了她几个屁股。

孩子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妈妈,玲玲,困……”

这时,街上有人看到了,心痛地喊:“喂,这么เ热的天,你让孩子在大街上走,要中暑的。”

苏小玉这才蹲下来,抱起孩子坐到滚烫的路牙上,哧哧地哭了。一些路人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她的情况。她把手里的白纸递给他们看:“我们来,找她的爸爸。可是,找不到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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